公子為何會欠殷揚一條性命?
不止是大難不死的公子本人,亦或者同樣摸不著頭腦的八個獵戶……甚至,就連同為明教一方的楊逍、張無忌等人,對於此項問題也是毫無頭緒可理。
最終,還是止下殺意、選擇放人的殷揚,後來一個時辰內的心情,俱都非常的惡劣,自然也沒有再為大家悉心解釋的慾望。而在他那張令人心寒的笑臉面前,即便是眾人裡頭最沒心沒肺的周顛,也頂多只是嘟囔幾句,卻不敢真個兒上前去放肆追問。
這天黃昏,六人過了永登,在心情逐漸恢復的殷揚帶領下,加緊催馬,打算趕至前方的江城子尋棧投宿。
正行之際,忽聽前邊馬蹄聲響,大路上共有雙騎並肩馳來。奔到十餘丈外,便即謹慎的躍下地來,牽馬候在道旁,神態甚為恭敬。這二人,身作獵戶打扮,正是今日下午、箭殲元兵的八雄中人。
另外五人全部瞥過殷揚一眼,見他面色如常,方才內心戒備、驅馬迎上。
望著道上兩人,心下怒火已逝、目前了無殺機的殷揚,反倒感到有些驚奇。他未曾想到,自己剛才還想殺之而後快的那位“公子”,在僥倖逃脫大難以後,居然並沒有被他嚇破膽子,乃至於,仍舊有勇氣和興致派人前來、擋住自己的道路?
回想起,早前“公子”離開時的那雙眼睛,殷揚倨傲地高坐馬上,無語的看向馬前二人。
對方兩人目光古怪的對視一眼,終於由那左手位置的一人,走到殷揚馬前,躬身行禮道:“敝上仰慕殷公子高義、又早聞貴教群豪英雄了得,特命小人邀請各位赴臨敝莊歇馬,以表欽敬之忱。”
殷揚聽了,側著腦袋笑問:“只怕叨擾不便吧?不知,貴上名諱如何稱呼?”
那人略微猶豫一陣,方肯開口答道:“敝上姓‘趙’,至於閨名……小人不敢擅稱。各位大人都是當世英豪,敝上心儀已久,又怎會有甚叨嘮?今日路過敝地,豈可不奉三杯水酒,聊盡地主之誼。”
又是仰慕、又是心儀的……擺得陣仗倒很想回事兒。
殷揚笑笑,看了從後趕至,來到殷揚馬旁的楊逍一眼。
楊逍過來,正巧聽這獵戶直認不諱地說出,剛才那位少年公子的女扮男裝身份,又是對己方諸人馬屁狂拍,一時也覺得他頗顯誠意。但聽身邊的殷揚又道:“既然貴上傾請相邀,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韋一笑猜知,殷小哥可能是想打探那把不知真假的“倚天劍”的來龍去脈。人在後方,視角隱蔽朝著張無忌等三人使個眼色,暗示大家小心,便即縱馬跟上。
對方二人見到殷揚親口應允,皆是大喜不已,乾淨利若的上馬先行,跑在前方領路。
眾人行馬不出一里,前面又有二人並駕馳來,遠遠的下馬相候,自然又是神箭八雄中的人物。再行裡許,神箭八雄的其餘四位也一一併騎來迎。張無忌只道那位公子禮數周到,老練如說不得等只有再加戒備。便是一向喜歡胡鬧的周顛亦將自身的青焰寶刀,擺到了鞍前更易出手的位置。
順著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大路,來到一所大莊院前,莊園周圍小河環繞,河邊栽滿綠柳,在甘涼一帶盡能見到此等江南風景,諸人俱都為之胸襟一爽。殷揚向前眺望,見到莊門大開,吊橋早已放下,那個姓趙的小妞仍是穿著件瀟灑男裝,站在門口笑臉迎接。
看她還能露出笑臉來,今天下午才剛恐嚇過人家的殷揚,心中大嘆彼方的心理素質。
剛才,他親見元兵暴行、漢女受辱,當真是殺意難忍。某一瞬間,甚至動了將這作為漢家女子對比反射的蒙古小妞給當場做掉、一了白了的衝動情緒。
殷揚的脾氣從來就不算好,敢逆他意、敢不讓他順心者,不管對手是男是女、是俊是醜,真個落到他的手上,攔路之人一律收拾、必定要料理的乾乾淨淨、草根不留!更何況,他還深知此妞的心機深沉和厲害手段?
終究冷靜過來的殷揚,沒有就地宰她,並非不願辣手摧花,而是適時想起還要利用該女的所作所為、相助行事,這才按捺住那刻驟起的洶湧殺念。
這個時候,狀態恢復的殷揚,依舊將自己的冷酷藏於微笑的假面具下,就這麼一臉笑意的望著趙“公子”過來行禮,朗聲說道:“明教諸位豪俠今日駕臨綠柳山莊,當真是蓬蓽生輝。殷公子請!楊左使請!韋蝠王請……”
五人見她對於己方人士似乎個個相識,不須任何引見,便口隨口報出名號,就連原本武當派的張無忌,也被他稱呼為“武當張少俠”,顯然早就做過功課。只是,她雖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