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震之下,殷揚頓感一波一時無法抵禦的狂猛勁道,如同急潮拍岸般,順著肉掌鐵筆的交接之處,倒卷著迴旋過來。而對面的卜泰亦是心驚肉挑,左臂痠麻,手上的判官筆險些拿捏不住,脫手飛出。
殷揚的眼中寒芒肆閃,雙臂一擺,整個人順勢倒翻,一足正好挑在了卜泰力疲勁軟的左手判官筆上。郝密左臂震麻,反應不及,手中的那支判官筆,立被震得挑出掌心,墜在地下的草石之間。由於勁力過大,直擊得地上草屑紛飛,火花隱濺。
擅於雙筆擊技的郝密,乍失一筆,心中驚而不亂,右臂含雜著怒火,連忙朝著身在半空、未及落下的殷揚戳去。
殷揚用此怪招之前,便即想像過如此局面。當既,身形尤如陀螺一般飛速急轉,兩手互成陰陽,堪化乾坤,使出新晉領悟的斗轉星移,挪移卜泰筆力。
郝密見這招有攻無還,石沉大海,心中禁不住大疑。只是此刻,他已被殷揚的打法,戰出了真火。激鬥節奏,也隨著殷揚驟然提升。一招落空,想也不想的忿怒進招,空出的左手摒成指刀,斜斬而上。
心知,目前的自己最多做到此種程度的殷揚,終於不再測探,而是起了全心全意儘早結束的念頭。
天飛白虹,霞生紫光。
當紫白雙劍同時出鞘的時候,手持單筆的郝密,命運已然註定……
無聲對峙良久的卜泰,艱難地嚥了下口水,終是澀聲言道:“殷堂主果然好手段。不經意間,動點手腳,即能令老夫大意失招……”
“不必說了!”殷野王大袖揮手,冷冷回道:“這些廢話,現在說來又有何用。先前,若非是殷某故意讓你偷襲得手,使爾貪功冒進、失手生怯,還指不定能抓住你這狡猾之人!”
卜泰面上一呆,原本準備好的試探話語,竟似說不出來。整整臉色,正欲再次開口,但覺背上一沉、徒遭重擊。
急提內力護身,卻已為時已晚。卜泰身子一震,雙腳被身後那人打得離開地面,朝往前方撞去。一時間,只覺得背心巨痛,宛如肉陷骨斷,一口滾燙的鮮血激得喉頭生甜,狂燥噴出。
百忙之中,受襲跌飛的卜泰回首一看,確見一位白衣翩翩的英俊少年,正立在原處冷眼望著自己。而在離這少年不遠處的草地上邊,還躺著一名黑衣黑服的黑鬚中年。
“師兄……”
一聲還未來得及完全發聲的嘶吼剛出,卜泰眼前一黑,即便昏死過去……
麥鯤單身一人,孤獨地坐在一間略顯陰暗的空曠大廳裡。
幽暗的環境中,除其之外,再無他人。密封的窗戶,使得廳內的燈燭凝然不晃,燃得老高。油脂上,不時有發出劈啪的輕微爆響。
望著蠟燭上的燈火,這位現任巨鯨幫主的眼神,左右難定,飄忽的很,反而不如燭光平靜。自從,接到三江幫幫主齊妙,以及高麗青龍派的掌門人泉健男,齊被天鷹教眾生擒的訊息以後,麥鯤便一直這樣。
己方的初戰不利,令他的情緒變得有些緊張。
作為十年前巨鯨幫主麥鯨的親生兄弟,麥鯨父子在那王盤山島一役,盡皆亡於謝遜手上以後,他便理所應當的坐上了這個幫主的位置。麥鯤覺得,自己幹得不錯。甚至,比他早已去世的死鬼大哥,幹得還好。
只是,那個一言不敬,就要發火的囂張紫市堂,有點麻煩……
不過,此時的他既不擔心,也不害怕。因為,見識過郝密、卜泰武功的麥鯤自覺,殷家父子絕不是這對師兄弟的敵手。
一想到郝密雙筆傷人,卜泰一指殺敵的組合連擊,心下不穩的麥鯤,已經漸漸的平心靜氣下來。
他想,自己畢竟也是身為一幫之主的人物。坐觀屬下、盟友有些損傷,實際上乃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像那打頭陣的齊、泉二人,本就是為了吸引天鷹教眾入蠱,而定計拋棄的犧牲品罷了。生擒死抓,早死晚死,並不是太過重要……
就在他自我安慰,度定己方實力更強,勝算更高。並且,還佔有著大為得利的先手優勢,必定會大佔上風的時候,寬闊無人、門窗緊閉的大廳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充滿恐懼音色的尖聲驚叫:
“大當家的!大事不好啦!!——”
第七卷 桃花島主名程光 No。108 陳坤
“你說什麼!?”
聽完手下的慌張稟報,仍舊坐在椅上、裝出一幅冷靜外表的麥鯤如遭雷擊!再也維持不住原先的從容坐姿,座椅上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你、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