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了拉帽子,衝我點點頭。
“去哪兒啊?”
“前溝村,多少錢?”
“前溝村啊,那可遠,四十吧。”
我沒工夫和他討價還價,從後面掀簾子上車。
裡面一根長條椅,靠背就是車廂。厚布簾子擋不住外面的寒風,但總比直接在外面好些。這兒該有零下十幾度,才下客車沒多少時間,我就覺得瞼生疼。
“多久能到?”我問。
“路不好走,總得三刻鐘吧。”
路越來越顛,震得我屁股生疼。我想開車的漢子也不算宰我,這樣的路要開近一個小時,四十塊不能說太多。
“到了。”
車終於停了下來。我慢慢下車,氣血有些不暢。
三輪車停在一條小路上,旁邊是條田埂。漢子用手指著田埂那邊的一片人家,說: “走過去就是前溝村了,這路只能勉強騎腳踏車,我這車過不去,你走一走吧,不遠。”
接過錢,三輪車調了頭,突突著去遠了。
就是這個村子了,現在離我和何夕失去聯絡,已經接近三十個小時。
太陽快要下山了。
我深吸了口氣,冰冷的氣流直通進肺裡,稍稍平復了一下忐忑的心情,舉步踏上這條高低起伏的小道。
村子不大,百十來戶的樣子,大多是平房,也有少數自蓋的二層小樓。看這些房子的外觀,這個村子應該不算富裕。
這麼冷的天氣,沒人待在外面。家家戶戶院子的門多半是開著的,我找了一家走進院子,從玻璃窗戶看進去,一個老人正坐在坑上,似乎正在聽收音機。
沒有門鈴,我拍響了大門。
我沒很用力,但在這寂靜冬天的鄉村傍晚,砰砰聲突兀得讓我心顫。
屋子裡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