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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雪!她病著呢,你別胡鬧!”幕姐姐一邊斥著,一邊追上來想將我“搶”回去。
“哼,你還會關心她?!”白衣男子一把拍開幕姐姐欲攙我的玉手,手上一用力,忽的就將我打橫抱了起來,快步進了一艘同樣掛著“雨”字標誌的大船。
這一天遭遇的種種事情帶來的衝擊與疲憊瞬間擊垮了我,從被人抱在懷裡一直到被輕柔地放置在一張陌生的床榻之上,中間我都已經沒了知覺。
“你還跟來做什麼?就那麼想看她被你糟蹋成什麼樣兒了麼?”男人還非常年輕,面對著眼前這長袖善舞、心機深沉的紅衣女子,他那張同樣精緻絕美的面容上滿含不屑,甚至是鄙視。
“糟蹋?我什麼時候碰過她?”幕流霜嗤笑,卻絲毫不損其身上高貴華美。
“你當別人全是傻子麼?!”白衣男子逼視著她的眼睛,“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那麼笨那麼傻任你耍著玩的!”
“咯咯……”一陣嬌柔的笑聲銀鈴般響起,模模糊糊地鑽進我耳中──我本來已經燒得迷糊了,但是不知為何,總覺得身上有股奇怪的氣流在亂躥,五臟六腑都有微微燒灼的感覺──此時的我也自然不會知道,那是飛離餵我吃下的那粒藥丸開始暗自在我體內作亂了……
就是因為這粒藥丸的關係,原本已經被幕姐姐她們確定已經昏迷的我才能在恍惚間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而棧鏗對話裡滿含的玄機,卻是一些我寧願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知曉的事實──
“你笑什麼?這麼算計一個善良無辜的小女孩兒讓你覺得得意麼?呵……”年輕的美貌男子與比自己矮了半個頭、卻真正如出一轍的那張面容相對著,“幕流霜,你還當真是無可救藥!”
“咯咯……我是在笑你呀幕焚雪!”幕流霜絕豔的面容上掛著玩味的笑意,“說得好像你是有多正直多有愛心……嘖嘖,我們幕家竟然會出了一位如此善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我這個當家還真是與有榮焉吶!”
幕焚雪精緻的細眉不著痕跡地挑了挑,嘴角泛開一個冷笑:“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還不知道麼?”幕流霜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那一隻弱小的毫無放抗之力的“小白兔”,“老天給了我一個孿生弟弟難道就是要叫他時常扮成我的樣子去騙女人?”
“呵……”幕焚雪也仍是笑,兩張美麗的面孔就連笑的溫度都一模一樣,“你不在的時候我幫你陪陪她,有什麼不好?”
“好,中間有沒有藉故輕薄我就不知道,只是……”幕流霜暗暗壓低了聲音,“那一夜是誰假扮我的模樣跑去人家姑娘房裡做盡了‘好事’,我想不用我說你心裡最是清楚吧?”
“……”幕焚雪亦低頭看了一眼安靜地合著眼的瘦小少女,“至少我沒有真的傷害過她。”
“咯咯……你覺得那麼玩弄一個不懂事兒的小姑娘不叫傷害?”幕流霜盯著自己的孿生弟弟,雖是笑著,但是表情卻顯得肅穆,“還偷取了我那兒的新玩意兒去……我想皓月石這種妓女喜歡的寶貝並不適合放在玉兒的房裡吧?”
……
原本我還能假裝他們說的那個“小姑娘”跟我沒什麼關係,然而幕姐姐口中的“玉兒”一出口,我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聽到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皓月石,玉兒的房裡,妓女喜歡的寶貝……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假扮幕姐姐的模樣……孿生弟弟!
幕姐姐……那天夜裡那個詭異的行為和言語都把我嚇得不清的幕姐姐,對我做了那麼多奇怪的事情的幕姐姐,用那枚奇異的皓月石吸引住我所有心神的幕姐姐,說是“教導”實則盡情玩弄了昏昏沉沉的我大半夜的幕姐姐……
難道,難道那一切,根本就不是夢?根本就不像我想的只是一場可笑的春夢?
所以,那時門外好像還有幕姐姐的敲門聲……所以,我總覺得那個人總不是太像幕姐姐……所以,第二天早上起來真的覺得身子痠痛……
原來那一夜的事都是幕姐姐的孿生弟弟對我做的?
難怪,難怪那時候我總覺得幕姐姐有些奇怪,有時就像變了一個人,總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盯著我看……原來從那時候起,“幕姐姐”就已經不單純是我原來認識的那個幕姐姐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他……那個叫幕焚雪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就如他說的,是我太笨太傻,由著人家耍著玩兒麼?只不過耍我的人不是幕姐姐,而恰巧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