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小茗膽怯的看了我一眼,補充了一句,“我發現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我現在大約已經明白他們找我幹什麼了。如果把得瘟疫的孩子的器官移植給那對夫婦的孩子,他們的孩子有可能活下來;如果不動手術的話,這兩個孩子都活不過今晚。
我沒有再說話,走近身看了一眼躺在外面的孩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不知道是什麼怪病,他渾身火熱,正發著高燒。然後我靠近躺在裡面的孩子,我伸手過去準備搭他的脈搏,但那一刻我卻愣在了那裡。因為裡面躺著的孩子,正是兩天前的深夜我在臨時太平間發現的那個孩子。我瞥了一眼站在屋中央的那個男人,他也正看著我。我心裡已經明白了一大半,一定是他把他從太平間抱了回來。我沉下心,伸手搭了搭那個孩子的脈搏,脈搏異常虛弱,手臂和脖子上都出現了標誌瘟疫的不規則斑點,情況跟兩天前似乎沒什麼區別,按正常情況,他的確活不過今晚。
我看了一眼小茗,臉色緩和多了,她叫我來並沒有錯,這樣的事情找我來做決定反而是對我的極大信任。現在我要決定的是,是否犧牲那個沒有生存希望的孩子,來挽救另一個瀕臨死亡的孩子。
“結果呢?”
陸醫師眯著雙眼望向窗外。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出去,窗外的風景飛速轉變著,冬日斜射的陽光加上年代遙遠的故事,使得眼前這一切顯得暈眩迷離,有一種說不出的不真實感,一切看起來彷彿是漂浮著的蒼白的畫面。
“我動了手術,從患瘟疫的那個孩子身上切割了一半的器官,給了那個得怪病的孩子。”
“是什麼器官?為什麼是一半?” 我好奇地追問。
陸醫師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的問話。
“那後來呢?”
“動過手術以後,患了怪病的孩子漸漸康復了,而那個得瘟疫的孩子,第二天早上就死了,屍體再次被送回太平間。”
“故事結束了嗎?”
“是的,那邊的故事結束了。”
“一個很艱難的故事。可是,這跟我心底的謎團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說那邊的故事結束了。整個故事卻還沒有結束。”陸醫師依舊用他波瀾不驚的語調繼續說,“瘟疫結束後,我們回到了尚城。而我也因為這次的事情,得到院領導的器重,很快升了副主任醫師,第二年的年初,我就和若茗結了婚。一年後我們還有了個兒子。又過了兩年,我們竟然在尚城遇到了那對夫婦。”
“就是讓你給他們兒子動手術的那對夫婦?”
“不錯,就是他們。他們已經從浙江搬遷到這裡。夫婦倆邀請我們去他家裡作客,我和若茗都沒有拒絕。但我們去了以後,才發現有點不正常。”
“什麼不正常?”
“他們家裡好像只有他們夫婦兩個,當年在浙江碰到的一老一少,也就是男人的母親和他的兒子似乎都不在。”
“這有什麼奇怪的,也許老太太帶著孫子去逛公園還沒回來。”
“剛開始我們也這麼認為,但後來若茗時常去他們家裡,才發現老太太和小孩原來都不住在尚城。”
“這也不奇怪啊,可能他們暫時還沒搬過來也難說。”
“不錯,若茗也是這麼問他們的。夫婦兩個起先似乎不太願意說出真相,也許我們是他兒子的救命恩人吧,後來他們才終於說出了祖孫兩個的下落。”
“這麼奇怪?他們在那裡?不會消失了吧?”
“差不多算是消失了。不過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
“三個?”
“嗯。三個人,還有一個就是當年那個得了瘟疫的男孩。三個人一起消失在南原縣的一處偏僻的鄉下。”
“你是說。。。不可能的。。。”我幾乎大叫了出來。
“是的,他們都到了土家村,而你就是那個得了怪病的孩子?徐文就是那個得了瘟疫的孩子?而老太太就是徐阿婆,也就是你奶奶吳月娟。”
“她之所以留在鄉下,就是為了照顧徐文,還有我?”
“這是事實。”陸醫生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
“。。。。。。”
“我也沒料到徐文居然還活著。他的生命力真的很頑強,甚至可以說匪夷所思。根據你父母的說法,動過手術後的第七天晚上,有人敲響了房門。你父親睡眼惺忪的開啟門,門口正站著徐文,以至於他還以為見到鬼了!”
“我猜想也許是那個手術刺激了他身體的某些功能,並且反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