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瀾風眉目劃過一絲冷沉,眼睜睜看著杜晴煙即將跌倒,他終於探出右手,在女子腕上一得力,便將她扶了起來,杜晴煙如找到了依靠般,本能地倚在他的臂彎內。
君瀾風睨了眼落雲曦,低下頭,轉身說道:“杜學士,趕緊送她回房!”
“我沒事,讓我靜一下,靜一下就好了。”杜晴煙搖搖手,低聲堅持。
“我看看吧。”落雲曦沉靜的面龐突然一變,她幾步走了過來。
君瀾風的心跳不由加快了頻率,有些緊張地看向她。
杜晴煙的耳朵離他的胸膛不遠,能聽得清男子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察覺他的心跳突然變得快而無規律,她極是震驚,瞟了落雲曦一眼,又看了看男人起伏不停的胸膛,那是他少有的情緒波動。
心一沉,她的眼光,突然間便黯淡了下去。
落雲曦伸手把住她的腕,杜晴煙想要避也已來不及了。
好一會兒,落雲曦才面無表情地放下手,說道:“沒大事,杜小姐要好好休息,沒事別出來行走。”
杜晴煙低頭應了。
落雲曦薄唇微勾。
適才抱住杜晴煙時,她便覺得哪裡不對勁,手感很硬,杜晴煙體內像是穿了什麼特殊的衣服。
杜晴煙暈倒時,她透過領口,看見了她頸處的白光一閃,藉著把脈,看得越發清楚。如果沒猜錯,杜晴煙穿著一件軟甲,這件軟甲正好能抵抗飛箭等武器。
她好端端穿這個做什麼?想到剛才那男子正是放箭射殺兩人,落雲曦心下有些駭然。
如果說杜晴煙全都安排好了,拖住她,任由她被亂箭射死,那她的心簡直太可怕了!
“咦?這是什麼暗器?”突然,端木離柳眉輕挑,彎下腰,徑直在男子的臂膀上拔了一件物事,在月光下銀光閃閃。
落雲曦心頭微愕,雙手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腰間,頓時一呆,她竟然將千魄寒針當作普通銀針給射了出去!
端木離將千魄寒針拿在手指間,他的手指修長瑩潤,雪白如蔥,寒針夾在他的指間,倍顯通透雪亮。千魄寒針比普通銀針長了一個尺寸,通身透亮,耀著月光,泛出雪一般的白。
“千魄寒針!”端木離忽然失聲叫道。
與他同時叫出聲的,還有君瀾風。
“什麼?”雖然那兩人同時認了出來,可反應最大的並不是他們。顏國公厲喝一聲,伸手撥開君瀾風,身形一閃,直接飛到端木離身邊,奪下寒針,滿臉震驚。
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可剛才使出來的身手,竟然半點不輸年輕人!
落雲曦見此,眉頭緊皺,看了下君瀾風。
剛被顏國公一推,他主動讓出路來,這一移動身位,杜晴煙不知何時已經躺到他懷裡去了。
君瀾風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眉眼一冷,衝身旁顏程叫道:“顏程,接住!”
他將杜晴煙徑直推給了他,顏程一觸到中山王那如浸了寒霜的眼睛,心便嚇得縮成團,哪裡敢不接?
君瀾風懷裡一空,頓時大步朝端木離走去,暗暗地鬆了一大口氣。
別說抱杜晴煙了,就是與她的身體相觸碰,那感覺都是萬分不舒服!
顏國公拿著千魄寒針,放在月光下,隔得遠遠地打量,這才能看得清楚些。
一寸的針身,鋒利的針頭,白雪般的針身,針頭上淡淡的綠色,果然是那枚千魄寒針!
千魄寒針世間罕見,就算有,尺寸樣式也不可能相同,他不可能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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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枚,是它,是它,我沒有花眼,就是它!”顏國公一臉激動,不停地喃喃。
四周不知何時變得寂然無聲,秦侯爺與杜學士都走近了來觀察這枚寒針。
顏少卿也快步走近,瞥了眼落雲曦,湊到顏國公耳畔,低聲道:“父親,您忘啦,落雲曦是顏悅的女兒,這針在她手上,也很正常。”顏國公一愣後,炯炯的目光登時盯住落雲曦,聲音一剎那變得冷沉:“不可能!你娘怎麼會將這針給你用?她怎麼敢!”
落雲曦聽得他的語氣相當不善,情知他十分看重這根針,立即回答道:“國公爺,我娘說,要我用這根針去扶醫濟世,行善從良,這樣才能體現它最美好的價值,不辜負制針人的心意。”
這話,自然不是三姨娘說的,是她根據三姨娘的話瞎編出來的。
效果很好,顏國公的臉色很快就緩和下來,看了眼寒針,說道:“這針不是你孃的,是她從我們顏家帶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