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祥家的淚眼朦朧,卻還是聽出了落雲曦的諷刺,當下知道求她是無望了,裡外都是死,索性大罵起來:“落雲曦,你這個小賤|人,都是你——”
“啪”的一聲,御林軍抓住陳祥家的,猛地往地上一摜,響聲極大。
所有人都朝這邊看來。
陳祥家的額頭先著地,立時破了個窟窿,直流鮮血,人也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再無反應。
“天啊,死人了!”有人大喊了一嗓子,場中凌亂起來。
御林軍則滿面不安地看向落雲曦,說道:“這人嘴巴不乾淨,顏小姐可別放在心上。”
落雲曦沒有說話,只是沒了再看的心思,招呼春柳等一干人隨她離開。
到了午時,丁英又在街頭轉了一圈,回來稟報落雲曦:“現在落府所有的奴才,以及莊上的下人,一百多個,全部關了起來。落太尉和大夫人、落飛穎、落子續等幾名要犯仍然在府裡,不過被監視了,聽說皇帝要等宗人府搜查清楚所有罪贓,才好給落太尉定罪。”
落雲曦明白,罪名是肯定的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罪贓。
“落太尉怎麼會與和月國勾結呢?”丁雯喃喃了一句。
春柳接過話頭道:“怎麼不會呢?前不久落飛穎和落家大少爺才出的事,皇上將落太尉革職了,落太尉可能是想給自己找條出路吧。”
“說得有道理。”丁雯贊同。
落雲曦知道這是君瀾風的伎倆,不過,因為她,君瀾風與月鈞華似乎鬧得不是很愉快啊。他會答應君瀾風這事麼?
“太子不是喜歡落飛穎嗎?他有沒有去落府啊?”春柳說到這事。
“不可能。”落雲曦果斷地回答道,“這個時候,太子自然是撇得越清越好。若是叫人風言風語,說太子與和月國勾結,那後果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三個丫環都是一震。
是啊,太子這會兒只怕已是驚弓之鳥了。
縱然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可他這幾日與落敬文走得近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有心人想要栽贓陷害,那可就玩完了。
當然,她沒想到,太子做的比這個更絕。
午膳過後,落雲曦坐在房內烤火,顏府門口的小廝匆匆找到這裡,遞交了一枚銀簪給落雲曦,說是有人來傳話,顏府過去兩條巷的天然居酒樓有名女子要見她。
落雲曦拿了那簪細看,銀簪呈流線型,簪頭鑲了指蓋大小的藍水晶,相當珍貴,只是,簪身有幾處已經發黑了,顯然有些年月。
“這不是……五小姐的簪嗎?”春柳萬分熟悉,脫口說出。
一個清晰的名字浮現在心頭:落月琦。
落雲曦點頭。
這藍水晶雖然不大,也不夠純,比起她的諸多首飾,差了很多,但對落月琦來說,對當初生活在落家的落雲曦來說,卻已經是個稀罕物了。
落敬文寵五姨娘時,將它送給了落月琦。落月琦一直當寶貝似地收著,逢年過節,必會拿出來炫耀。所以春柳才記得這麼深。
“五小姐要見你嗎?”春柳突然想起什麼,捂住嘴。
“落家小姐,她是不是為落府的事來的?”丁雯皺起眉頭。
“你們都隨我去看看吧。”落雲曦隨手抽了架子上的狐皮披風罩在肩上。
幾人出了落府,老李的馬車已經候在那裡了。
上了馬車,轉了幾個彎,沒多久就到了天然居。
天然居名字取得很大,酒樓卻很普通,兩層樓的舊房,二樓飄著寫著店名的望簾,可以看見幾扇窗戶緊緊閉著。
見來了客人,老闆格外熱情地出來迎接。
“我們家小姐是來見人的。”丁英上前沉聲說道。
老闆立時明白過來,給她們引路,一面說:“是來見二樓那名夫人的吧?這邊請。”
到得包廂門前,落雲曦讓她們留在外頭,自個兒推門進去。
窗前坐了一名女子,紅襖棕裙,髮梳圓髻,有些凌亂。
聽到腳步聲,她立刻站了起來。
落雲曦微眯眸,打量對面的人。好久沒有見到落月琦了,那張容顏既熟悉又陌生。
臉頰削瘦,眼珠泛黃,眼眶深陷,臉色不如從前那樣水嫩,生了不少疙瘩,有如蒼老了好幾歲。
向來愛惜容顏的落月琦脂粉不施地來見她,肯定是行走得匆忙。
落雲曦剛剛想過,落月琦就幾步迎了上來,眼中含著淚水:“曦兒,你一定要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