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月天投過來的預設眼光,落雲曦冷笑一聲:“父親在位已經三年,這隻老狐狸卻還坐任丞相之職,一定是根基太深,一時不好除去吧?”
月天沒想到她看問題竟然如此深刻,一下說中重點,不由讚賞地看向她:“聰明,不愧是我和容兒的女兒。”
落雲曦揚臉一笑,眉眼間迸發出極致的光彩!
張狂濃烈的笑容為她整個人添了一種野性美。
她隨手拿過那疊畫卷,從第二張開始翻頁。
月天只看到那修長的手指“嘩嘩譁”翻個不停,一直翻到最後一頁,好似走馬觀花,什麼也沒看進去一般。
他蠶眉微蹙,正要說什麼,落雲曦已乾脆簡潔地說道:“看完了。”
“不是光看畫像,要記住他們的生平。”月天以為她只是粗略一掃,故而正色解釋。
“我知道,我都記住了。”落雲曦很有耐心地又說了一遍,瞟見月天狐疑中帶著驚恐地盯住自己,她不免笑了起來,“父親,您這麼看我做什麼?”
月天自認和顏容傾都是聰明絕頂的人,但看書的速度卻怎麼也不會快到這個地步。
她是在說笑嗎?
落雲曦聳了聳肩,信手抽出一張畫像,眼光只是隨意一瞥,便遞給月天,快速說道:“章陸兵部大夫家中排行第二一兄兩妹十八歲進入仕途天容元年鎮康侍郎造反一案有功升職兩級進兵部……幼子章龍三歲側夫人丁氏所出。”
一口氣從頭唸到尾歇也不歇,將章陸的生平全說了出來,月天看畫軸時,竟然是一個字不差。
“我還能倒著背。”落雲曦又來一遍,“幼子章龍三歲側夫人丁氏所出次子九歲側夫人房氏所出長子十五正夫人劉氏所出現任……”
她又從尾唸到頭,竟還是一個字不差。
月天驚呆了,只拿著震驚的眼光看著落雲曦。
若這是別人,他也不會如此失神,更多的會是佩服。但眼前的可是他的女兒!
天,他女兒竟然這麼聰明,這……
落雲曦不以為然。
前世的魔鬼訓練可不是鬧著玩的。光會拿槍拿刀,就算殺人的功夫出神入化,也無法算作國際一流殺手。
她們所接的任務往往很是艱難,目標不可能站在那裡等著你去殺,你必須掌握無數種技能,才能打進對方內部,脫穎而出,尋找機會。
她腦海中剛浮過前世的畫面,一道爽利的笑聲在耳際響起。
“哈哈哈哈!我月天的女兒竟然如此聰明!哈哈哈,上天真是太有眼了!”
月天在一旁放聲大笑起來,眉宇間英氣逼人,如此狂放的笑容,只會使他的氣質更為灑脫,絲毫不損他的形象。
落雲曦心田暖洋洋的,一種叫父女之情的東西漸漸瀰漫了整所宮殿。
月天從幽梅宮離開時,嘴角還帶著濃濃的笑意,不一會兒,端木離和九曲指等人也進了宮。
聽說這兩人是女兒的師父和師兄,月天高興極了,隆重接待。
雖然他不喜歡端木家,但他所不喜的無非是端木鏡,卻沒有那麼不理智地一把火燒到他全家,對端木離還是非常客氣。
九曲指要求並不高,一桌好酒好菜,就能讓他樂個半天了。
時間過得飛快,第二天傍晚,接了宮中旨意的朝官們紛紛攜家帶口地進宮了。
王宮也經常舉辦宴會,可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隆重。
綵綢飛舞,旌帶飄揚,侍衛宮女們全部換上嶄新的服飾,面帶笑容,殷勤地迎接賓客進入心殿。
天色還未全黑,整座王宮的燈火卻全部亮了起來,炫目的燈火黯淡了天邊的圓月,一地浮華,衣鬢香影。
一襲盛裝打扮的落雲曦伴隨著他們的王月天一同出現在席上,舉止雍容,氣質內斂。
那是他們的王后。
落雲曦自如應付所有來行禮的貴婦,從容大度,只是嗓音虛弱無力,嘶啞不成音。
在高階上坐了一會兒,她便臉色發白,額頭滾落滴滴汗珠,一旁的貴夫人們趕緊過來詢問,落雲曦蒼白著一張臉,卻回答不出聲音,牡丹眼中閃過淚花,只說王后身體不好。
月天也連忙過來扶住,親自送她回宮去了。
貴夫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中透出明瞭之色。
這些天,有夫人進宮探望,卻以王后身體抱恙而婉拒,這會兒親眼瞧見,果然證實了這點,王后不僅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落雲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