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喊我,睜開眼一看,是金寶和在十三里鋪認識的那個矮個兵章子牛這兩人站十一點到十二點的巡邏哨。
我終於得到了親人般的關懷。
金寶叭嗒叭嗒掉眼淚,章子牛給我念進入喀喇崑崙山北白猿冰谷的注意事項。
頭一項是要緊記著帶氧氣,第二項是可食用水,第三項是不管什麼季節,都要帶棉衣。
最後一句是順口溜“天文點上撒過尿,神仙灣上站過哨,死人溝裡睡過覺,班公湖裡洗過澡。”
這是起警示作用的。在西藏和新疆的當過兵的人都對這句話體驗至深。
天文點、神仙灣、死人溝、班公湖駐防生活過能活著復員回家的,那可是真正的鋼鐵漢子,中央電視臺每年春節晚會放的那個在春節中站崗的戰士,都是從這四個哨卡上拍的實景。
這四個地方几乎就是生命禁區的代名詞。
武川真由美這娘們還真敢整!
【鬼不走門——鬼吹燈】 第二十八章 白猿冰谷(2)
對地理知識,我有一種天生的敏感,只要到過的地方就會記得一清二楚。章子牛這一念,倒讓我勾起一段關於喀喇崑崙山口的記憶片段,四娘跟我講過的,大清和國軍都在此國境700公里的防線長期駐防過軍隊,有意思的是解放以後,解放軍到這裡來駐防時,與世隔絕的國民黨軍竟不知政權易手,仍然忠於職守地缺衣少吃地為廣大人民站崗放哨。
這才叫人民的忠誠衛士呢,他們已經超越了政治和政權意識,把保家衛國當成了一種本份。而金寶和章子牛,因為執行了那位貪戀地下黃金的中隊長的爆破任務,致使那條青蛟龍寄死之洞被砸毀,導致了女兒河流經十三里鋪的支流毒水橫流三十里而致居民中毒的重大事故,被一杆子發到了新疆的哨卡,戰冰斗雪地成了嚴寒極地的守哨護關的藏兵了。
天雖然剛入秋,可金寶卻給我準備了棉衣和一套帶軍銜的軍裝,說是用以避邪,很認真地告訴我一定要穿上。
有了理論和實物準備,加上我發小坐練的鬼卦六十象經天生能禦寒,所以,我內心裡充滿裡將巍巍冰山踩在腳下的豪邁氣慨。
天一亮,我們一行三十多人就朝著傳說中有白猿出沒的冰谷出發了。
翻越雪山的時候,有兩個揍我揍得忒狠的警察,先是臉漲紅潮,出現了高山反應,接著神經地喃喃自語著一步跨向深澗冰谷……
兩個人的身體那麼飄落著,一點也沒有痛苦萬分的亂喊亂叫,他們的無聲下落倒是合著了冰天雪地的某一種節奏,很怡然自得。
也好,這兩人死得其所,很聖潔很壯美。
但是,特查隊長的臉色卻是無比的難看,惡狠狠地看著我,發出欲生啖我肉的眼光。
我心道:你老小子小心了,說不定死神已經蹲在某個角落守候著你,到時候肯定不會讓你這麼平靜地落谷,要讓你死幾個來回,遍受十七層煉獄的極罪,再徹底地完蛋,以解我心頭大恨。
突然有人發出了驚呼!
前方出現了幾隻白猿,它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我們衝過來。在未及作出反應之時,有兩個人已經被白猿執於手中的冰凌刺中,血噴濺到雪地上,浸出了鮮紅的死亡之花。
警察們的槍響了,白猿倏忽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有幾個警察要打退堂鼓,卻被特查隊長几聲惡吼嚇住了。
特查隊長與武川真由美嘀咕了一陣子,由武川真由美和幾個日本娘們,押著我打頭陣,這支打著正當招牌,卻懷有不良目的的探險尋寶隊繼續前進。
又翻了兩個小一點的雪峰,終於到了武川真由美所說的那個白猿冰谷洞。
冰洞大大小小,高低錯落,那複雜勁堪比網路遊戲裡的死亡迷宮。時而發出的一聲猿啼,越發驚得人頭皮發麻,後背透心地穿涼。
我被四名警察帶著先下到了冰谷洞前,武川真由美嘰裡咕嚕地跟幾個日本女人說了幾句話,挨個擁抱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跟前,朝特查隊長一揮手,半強迫地推著我進到了谷洞。
裡面依然是高掛著的冰川,每走一步都要特別小心,因為腳底下不是實地,而是叫人心驚膽顫的千年積冰和冰刺交錯的間隙,時而會見到一些枯白的骨頭,有人的,也有野獸們的。
走了半個多小時,我漸漸地與警察們拉開了距離,我嘿嘿冷笑幾聲,極為冒險地加快了速度。
“別打什麼歪主意,”武川真由美急喘著氣,喊了我一句。
我停住腳步,回頭一看,武川真由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