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準備好了。

眾人剛一走進餐廳,何守仁又大叫起來。

“天呀!這是誰的主意,為什麼是淮揚菜?我的牛排在哪裡,誰把它藏起來啦?”

“沒有牛排,沒有甜品,今晚的選單是我的特意安排。清淡的食物對你的身體沒害處。”何穎以不容辯駁的口吻說。

“多好的女兒呀!”門汝平幸災樂禍地說,“這麼關心你的人可是花多少錢也買不來的。”

何守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說的一點兒不錯,這樣的女兒花錢真的買不來,也賣不掉,我試過!”

套用一句外交辭令——晚餐是在友好而愉快的氣氛中進行的。餐桌上的話語權始終掌握在何守仁的嘴裡。他是那種只顧自己”聊興”的人。話題在他毫無節制的思維間肆意跳躍。顯然,楚聞娟這位新來的客人讓他興致很高。歐洲戰場上的所見所聞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她饒有興趣地與之交談,但從其他人打不起的精神不難判斷,這不過是些老生常談的內容了。

楚聞娟的敏感神經漸漸體味到籠罩在這個家庭之上的隱隱阻滯。人人都擺出一副程式化的面孔,何穎尤為如此。她不動聲色地送食物入口,咀嚼的動作微乎其微,似有說不出來的盤算。她對餐盤裡的東西無所謂滿意不滿意,只希望不要引起別人對她的注意。每當父親的目光投向她,何穎的嘴角會禮貌地微微上提,但隨即又被冷淡所淹沒。

門汝平面前的酒杯很快又見了底,任水第N次為他斟滿。多年的行醫生涯不僅沒有改變他對酒精的特殊偏好,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在紅色液體的刺激下,他的舌頭不聽使喚了,也不再像進餐上半場那樣附和何守仁的話頭。

石中謹適時地取代了他的位置。不可否認,楚聞娟對他有著極好的最初印象。平易友善,耐心十足。不知道他是天生的好脾氣,還是婚後被調教的結果。至於他搭話的技巧可謂毫無技巧可言,少了一點靈動是這個男人十分直觀的缺陷。

“……最驚心動魄的要說是1916年,”何守仁把食物送進嘴的同時,仍能滔滔不絕的將他在戰爭中的所見所聞,實在令人咂舌。

“那是個大雪紛飛的清晨,我的團在此之前與德國人在法國北部一條不知名的小河兩岸已經對峙了一個多月。記得當時我還在睡夢中,突然接到指揮部的急電,命令我在上午八點之前一定要攻下河對岸的德軍陣地。當時還只是初冬,河面上只結了薄薄的一層冰,敵人一定會放鬆警惕。正是偷襲的最佳時機。可惜冰面無法支撐整個軍隊的同時過河。不得已,我只好讓士兵分批前進,誰知道我們的行動很快就被敵人發現了。炮彈不斷地落下來,薄薄的冰面很快就被炸得七零八落,後續部隊無法透過,前面計程車兵也退不回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倒在敵人的炮火下。遠遠地看過去,金色的河灘上屍體遍野,很黃,很暴力,足以使任何經歷過的人刻骨銘心……”

何守仁的話讓楚聞娟頓時沒了食慾,其他人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講類似的故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只有石中謹假裝饒有興趣地問長問短。

“親愛的,你能給我上樓拿條披肩嗎?我覺得有點冷。”何穎故意用嬌滴滴的聲調說。

“我去吧!”容媽說著話就要上樓。

“不用你,以後也一樣,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進我的房間!”

容媽想要爭辯,嘴唇卻哆哆嗦嗦地沒有吐出一個字,她似乎正強忍著內心極大的痛苦。何穎的突然發作,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石中謹趕忙出來打圓場。

“不要這樣說,那件事和她沒有關係。”

“親愛的,到巡捕房上任你最好收斂一下。”何穎冷冰冰地說,“這種毫無原則的善良遲早會害了你……”

“作為協約國軍隊中職位最高的中國軍官之一,”門汝平身形搖晃著站起來,高高地舉起酒杯。“讓我們為獲得榮譽軍團騎士勳章的何守仁上校乾杯!”

石中謹積極響應,很快將尷尬的局面化解。

“楚小姐,你抓住過殺人犯嗎?”他問。

“當然。”

“沒事的時候我也很喜歡讀讀英美的偵探小說——只是為了消遣。在書裡真正的罪犯總會被繩之以法,可在現實中,即使是人所共知的罪行,也未必一定會被追究,你認為是這樣嗎?”

“只要您想追究,就不會有人敢反對。”

石中謹搖搖頭說:”這可未必。這個世界上有權有勢的人有很多,牽一髮而動全身,你根本不可能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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