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好看的臉龐閃過一抹真摯的關切;他很高,大概有一百八十幾公分,寬肩厚胸修長的雙腿,有種犀利又帶著恂恂儒雅的味道。
“需要我幫忙指路,或是送你到警察局嗎?”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得如同威士忌混合著蜂蜜。
不知道為什麼,光是他的聲音就令她奇異地鎮定和安心了起來。
香好腦子裡努力維持最後一絲警戒,她遲疑了兩秒鐘,終於點點頭。
“謝謝你。”
齊翼眨眨眼,納悶地問:“那麼究竟需要我指路或是找警察?”
“我第一次來臺北,不認識路,跟我朋友失散了,所以你如果指路給我,我恐怕也是不認得。”她慢慢站了起來,靦腆地道:“對不起,還是要麻煩你送我到警察局了……你們臺北的警察……不會很兇吧?”
“你指的『兇』是?”他挑眉。
真要命,這個清純傻氣又單純的小女生居然一點警戒心也無,直接跟他承認自己是第一次來臺北,難道她就不怕他是壞人嗎?
他對著她天真的臉蛋皺眉頭,不知怎地,胃底竄過一陣奇特的糾結和抽動。
“他們……該不會先痛打我一頓,再問我要幹什麼吧?”香好緊張地問,腦子裡自動浮現七叔公說過以前日本警察的兇悍行徑和電影裡演過的流氓警察。
齊翼先是瞪著她長達十秒鐘,隨即噗哧一聲狂笑起來。“哈哈哈……”
香好被他笑到自信全無,就差沒有挖開地磚直接鑽進地下道了。
“你這樣笑……是表示他們不會打人吧?”她心虛地問。
齊翼好不容易嚥下笑聲,低喘著搖了搖頭,眼裡依舊笑意濃重。“我的天,本來我今晚的心情和脾氣壞到了極點,現在被你這麼一逗,全好了。”
就連最後一絲趕到辦公室,卻發現解剖臺上根本沒有屍體,只有他手下的法醫尷尬地對著他笑時的鳥氣,都在這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訊息錯誤,三名歹徒根本沒斷氣,搞了一個大烏龍。
人命寶貴,就算是歹徒也有存活下來接受審判的權利,他氣惱的是行政人員的大意疏失。
他當下真該發飆的,只是今晚他連飆都懶得發了,一切待下星期一再處理。
他長長吁了一口氣,愉快地看著她。還不錯,至少在回程的路上撿到了一個很可愛的活寶。
“所以警察真的不會不由分說就打人囉?”香好還是有點不放心地追問。
“警察不會不由分說就打你。”他好笑地盯著她,“你是從哪裡來的?走三十年前的時光隧道來的嗎?”
“我是走臺北車站地下道來的。”她很認真地道:“有沒有人投訴過,臺北車站的地下道彎彎曲曲的,真的很容易迷路?”
“沒人敢投訴,怕被警察打。”他開玩笑地回答。
沒想到香好睜大了雙眼,害怕地望著他,“所以你們這裡的警察還是會打人了?”
天!
齊翼又是一陣狂笑。
香好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逃走還是該留下,這個男人英俊到不行,可是看樣子好像腦袋瓜有點問題,一直笑一直笑,這會是精神病的症狀嗎?
“你總是那麼相信別人所說的每一個字嗎?”他用手揉了揉笑酸了的嘴角,趣意盎然地看著她。
“對啊。”她猶豫了一下,“可是我也很怕被騙。”
“你又怎麼能確定我不是壞人,我不會騙你?”他雙手閒閒地插在褲袋,低下頭問。
“對喔!”她恍然大悟,眼神防備地望著他,“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想把我騙去賣?”
“哈哈哈!”他又捧腹大笑。
香好擺出準備逃跑的姿勢,打算看苗頭不對拔腿就逃。
臺北人果然很奇怪,種種行徑真不是她這個鄉下土包子能夠理解的。
齊翼注意到她想落跑的姿勢,不禁笑得更開心。“我不是壞人。”
“你隨便講講我就信啊?”說是這樣說,她還是莫名地放心了許多,也恢復正常的站姿,忽然一陣睏意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隨即臉紅了。“呵……對不起,我平常在家裡九點就睡,現在對我來說真的很晚很晚了。”
他的眼神溫柔了起來,“我送你去飯店住一晚,天亮再說。”
“可是我沒有錢。”她小臉黯然了下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哪裡有比較安全的公園?”
“我不可能讓你去睡公園。”他蹙起眉心,“我會幫你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