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幻術的侷限，只有法爺自己才知道。幻術變出來的場景越大，越複雜，就越是考驗施法者的功力。
如果說，滂沱大雨傾瀉下去，幻術所在區域連一點水份都沒。只要觀察者不是傻子，那就一定穿幫。
羅寧是驚叫，瑪麗安也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他們再一次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什麼？
天上的大雨瓢潑地傾倒而下，密集而頎長的雨線落到地面。
沒有低階幻術那種一碰就變得恍惚的不穩定感覺。
也沒有中階幻術那種管你下雨還是撒沙子，裡面什麼都照單全收，屁都不響一個的僵硬死板。
他們只看到，雨線墜入幻術的領域之後，從外面看上去雨線依然是自然地下落，滴落到地面，濺起小小的水花，而滴落到沼澤的水窪裡，則是泛起小小的漣漪。
而且那不是僵硬死板、一模一樣的水波，那是會互相波及，互相影響，大大小小不同的漣漪。
四人目瞪口呆。
加文拉德猶自不信，叉腰站在幻術的邊界線上，左看看，右看看。赫然驗證了，杜克竟然誇張地用幻術模擬了幾乎所有的一切。裡外大部分東西都是一樣的，除了那火燒與鏟地的痕跡，以及那條偌大的龍屍。
就在這時，天邊傳來一聲急促的龍吟。
不是威嚇，不是示威，更像是一種傳訊。
“快進來。”杜克招了招手，四人頓即重新跑進幻術的領域當中。
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找了個小山包旁的樹蔭底下，儘可能地躲起來。
抬頭只見天際線上，數個黑點在高速變大著。幾個呼吸，就能隱約看清這些盪開烏雲的紅色大傢伙了。
來的自然是部落龍喉氏族的龍騎兵。他們駕馭著巨龍，在杜克頭頂為中心，在方圓數公里的範圍內盤旋。
他們似乎在叫著什麼，可惜離地太遠，聽不清。
溫雷莎頎長的精靈耳朵動了動，依靠風給她的力量她把她聆聽到的所有東西小聲說出來。
溫雷莎其實也是個語言天才。她不懂龍語，也不懂獸人語，她卻能把那些巨龍的低語和獸人的對喊全部完美地重複一遍。
杜克會獸人語，翻譯過後就是：
“剛才奧蘭多那傢伙的龍不是喊話這裡有強敵嗎？怎麼人也看不到，龍也看不到？”
“該不會是跑了吧？”另一個獸人騎兵回答。
“應該是了。周遭根本就沒有戰鬥的痕跡。我們騎著的這些大傢伙一旦打起來，數里外都能看到。”
獸人是如此討論著。
瑪麗安翻譯的龍語則是另外一個版本：
“小心，格茲拉發來的訊號是他搞不定。格拉茲已經是三代龍里面最強的一個。搞不好，他已經遇害了。”
“真有那麼可怕的敵人？別小看人類和高等精靈，儘管他們當中的大部分都很孱弱，但他們當中的最強者，同樣有威脅我們女王陛下生命的能力。”
巨龍在天空中盤旋了幾圈，一無所獲，大部分的紅龍當先飛走了。唯有一條，它在獸人命令下，不情願地降低高度，以離地百米左右的高度，從附近沼澤上飛過。
大部分龍族對於自己興趣之外的東西都莫不關心。很明顯，這一條雌性紅龍不是。地面上，一個山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哪怕是被控制，她依然企圖用各種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和憤怒，比如欣賞下美麗的山河。
不知不覺，她清楚地記下了整個溼地的地形地貌。
她絕對肯定，兩天前這裡並沒有一個山包。
她開始靠近了。
龍的鼻子，比大多數狗要敏感。在高空翱翔的時候還不覺得，但飛抵了，她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和烈焰烤焦的泥土味。
可是，眼前觸目所見，一點戰鬥的跡象都沒有。
一種本能的危機感讓她偷偷調整了飛行的軌跡，偏離了預定的航道。如果對方真的在這麼短時間內擊殺被譽為三代龍之中最能打的格茲拉，那麼自己一頭撞上去也只會是送菜。
這條母龍的謹慎，救了她一命。
沒錯，她原本是筆直飛向已經掛掉的格茲拉的屍體。她偷偷偏了一下，結果就從杜克的幻術領域邊緣擦過。
大部分紅龍偏向肉搏型，但也誕生了諸如克拉蘇斯等天才。而這頭小母龍，在擦過幻術領域的瞬間就發現了不對頭。她輕輕轉過的黃色眼瞳透過了幻術，她赫然看到格茲拉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