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看了雲逍一眼,轉而似有所指地說道:“世事無常,禍福難料。雲逍,你要知道,有時候得到太多太好,不見得就是好事,而一無所有,也不見就是壞事。”
“碧鳶身懷三色孔雀的血脈,瞞不住其他強大的荒獸。遠古靈獸互相之間都有感應,在她徹底融合三色孔雀血脈之前,其他妖靈境界的異獸都能感應到她身上的孔雀血脈氣息。懷璧之罪,足以引得比碧鳶更強的妖靈生出歹意,尤其是飛禽類。”
“飛禽之中,種族數不勝數,並非以鳳凰為最。覬覦三色孔雀血脈的絕不在少數,這荒古界中,缺人缺鬼,但不缺遠古妖靈。既然朱雀和碧鳶都出現了,想必三足金烏也存在於此,它視鳳凰後裔的死敵,而且其血脈天賦較之朱雀和青鸞更勝,若它得知此事,只怕碧鳶就危險了。”
果然,任紫煙所說的和雲逍所想的相差無幾。
正在這時,碧鳶涅槃處再生變化。
三色神光猛然暴漲,萬道光芒四射而出,然而就在下一瞬間,光輝盡斂,化成一小團彩光沒入碧鳶額頭。
圍繞在她身周的火焰漸漸地全部變成了白色的太陰玄火,不用問,赤色的太陽玄火和那紫色異火都被碧鳶同化吸收掉了。
朱雀見狀似有所感,眼露喜意地望著碧鳶。
層層火焰逐漸熄滅,碧鳶清脆泛藍的輕輕扇動,她已經完成了涅槃,那個美豔動人的靈禽重現在眾人眼前。
傷勢痊癒後的她更像是一隻普普通通的漂亮鳥兒,她滿眼柔情地看了朱雀一陣,然後轉向雲逍,用她婉轉悅耳的聲音說道:“謝謝你,小傢伙。”
雲逍撓了撓頭,表示沒什麼。
但朱雀在旁卻是一急,連連啄起了碧鳶的脖子。
旁人只道是兩尊靈獸間的親密愛撫,皆是微笑不語。
而碧鳶的反應卻很奇怪,她用震驚的眼神看了雲逍一眼,沉吟半晌,才又說道:“原來是天行者,婉鳶失禮了。”
雲逍頓時就愣了,錯愕道:“天行者?誰?”
碧鳶並未解釋,可目光卻沒有從雲逍身上離開。雲逍見碧鳶一直盯著自己,哪還不知道她口中的“天行者”是誰。
“我?”雲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婉鳶……姐姐,你可能誤會了,我可不是什麼天行者,雖然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和我沒什麼關係。”
碧鳶聽雲逍叫她姐姐,不由得微微一笑,至於雲逍表示自己和天行者沒關係,她卻沒有回應什麼。
一人一靈閒聊之時,旁邊的太一門四人卻被震得不輕。
張敬之很有些羨慕地看著雲逍,心道這小子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這麼簡簡單單就認了一尊靈獸做姐姐,而且那靈獸看起來還很高興的樣子。不過轉念一想,張敬之又不由得慶幸起來,在他眼中,雲逍註定成為一個絕世強者,而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將和這個未來的絕世強者結伴而行。其中機緣,不言自明。
張海作為百經樓樓主,豈是等閒之輩?以他之老練通達,如何看不出雲逍的不凡,自己的徒弟跟他交好,好處遠比壞處多。只不過出了荒塔之後確實要過上一些艱難的日子而已,年輕人嘛,吃點苦頭沒什麼不好。在張海心裡,其實已經把雲逍兩人將會遇到的困境當成磨礪了。既然是磨礪,那就是好事。他怎麼可能認為,一個能跟朱雀和碧鳶兩大靈獸如此親近的人會沒有些壓箱子的殺手鐧?
張海畢竟歷事更多,張敬之只是出於主觀印象看好雲逍,而張海卻能推斷出雲逍除了心性上的不凡之外,一定還有更深的依仗。
李木雲的心情就有些複雜了。他雖然已做了和事撈,可他突然發現,一段東海沉木也許不足以化解自己的兒子和雲逍之間的仇怨。儘管當時有任紫煙的表態,雲逍也答應不再計較,可李木雲自問,如果換成他,絕不會善罷甘休。所謂的答應……誰會在仇敵面前心甘情願地答應放棄報仇麼?
別人不好說,至少李木雲自己做不到。而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又如何認定別人就要做到?虛與委蛇這種事情,他李木雲做得爐火純青。自己做得,別人就做不得?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以己度人,李木雲心底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看著不遠處的雲逍,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任紫煙此時也在想事,準確地說,她是在回憶。天行者是什麼,她也和另外幾人一樣並不知曉,可她記得自己很久之前好像在哪裡聽過。只是可能真的有點太久了,她努力回憶,終於也沒能記得起來。
能告訴她何為天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