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忽然閃過一抹亮光,旋即又平靜下來。遠處的雲逍只覺得心中一顫,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玄冥跟著張口噴出一道水柱,水碧如藍,直入石碑。石碑之上再度閃過一抹亮光。與此同時,雲逍微微皺起了眉。
緊隨玄冥之後,朱雀一聲鳳鳴,一道顏色蒼白的烈焰直衝石碑而去,竟散發出一種極致的陰冷之氣。雲逍緊盯著遠處忽然閃過的明亮光輝,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然後又停了下來。
巨猿手中玄鐵巨棍一倒,指向河中石碑,一道金光從巨棍的前段射出,沒入石碑之中。
石碑終於緩緩從河底淤泥中上浮,破水而出,飛上百丈高空,一下一下地閃爍起來。一道一道神光從石碑中射出,十道,百道,千道,萬道,金光四射,堪與皓月爭輝。
四大荒獸神色鄭重而莊嚴,神器碎片甦醒,一縷縷玄奧之極的氣息瀰漫起來,隱隱有浩蕩威嚴之意。
四獸的力量不斷湧入石碑之中,這種玄奧氣息和浩蕩威嚴慢慢變得愈發強烈。
千里之外的四人臉色一陣煞白,冷汗層層,眉頭緊鎖,面露痛苦之意。窮奇得四獸承受得住,不代表他們四人也承受得住。那種浩蕩威嚴似從太初而來,可震懾萬物,他們被這龐大的威壓壓得抬不起頭來。
雲逍最是不堪,他已經被壓得單膝跪地,若非雙手極力支撐,只怕已經趴倒了。
李青也差了多少,他雙目脹紅,眼皮使勁地往上抬,似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半蹲著雙手撐在膝蓋處。
李雲海和張敬之則依舊站著,前者手中端著一株小樹,後者身前漂著一把金刀。雖然李青也是祭器級,但比起這兩人卻是差了太多。兩人的本命靈器都已經生出靈識,能幫助他們抵抗來自石碑的些許威壓。
其實雲逍的表現根本不應該如此不堪,相反,他是四人之中最不被神器威壓影響的一個。
此時的他雙眼清澈明亮,和李青的雙目脹紅之態截然不同。最先有反應的就是李青,只是李雲海和張敬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遠處,而云逍卻及時注意到了,它一見李青異樣就猜到了原因,於是也跟著裝起了樣子。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不受影響?雲逍此時心念電轉。他不僅是奇怪自己不受影響,他更加奇怪的是自己心中那股越變越強的慾望到底因何而起。
他隱隱絕地,似乎和神奇碎片有關。自從那石碑被喚醒,雲逍心中就不知不覺地浮現出一個念頭,他想要靠近那塊石碑。隨著石碑的神光大放,氣息越來越濃烈浩蕩,他心中的這種渴望也變得越來越難以按捺。
四頭超級荒獸在前,雲逍怎敢上前?怎敢不壓抑住那個莫名出現的念頭?可到現在,這股靠近石碑的慾望已經越來越無法抑制。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只知道,這股慾望將會不可阻擋地爆發出來。而縈繞在他腦海的另一個念頭,就是這慾望的爆發會不會給他帶來死亡。
無論是最弱的朱雀,還是最強的窮奇,抑或是玄冥和巨猿,都不會容許他染指那塊石碑。如果雲逍衝向石碑,其下場是可以預見的。
千里之外,百丈高空上的石碑忽然直立起來,萬道神光連成一片,籠罩了此間的整片天地。
一道道金紋從石碑上的刻痕中飛出來,圍繞著碑身不停地旋轉。
金紋轉得很慢,但卻在不斷變化。
這種變化沒有人能看懂,包括窮奇,但變化的結果卻可以看得清。
金紋越轉越快,漸漸演變成為一個個字元。奇異而古樸的字元,無聲無息,卻使人感覺彷彿聽見了開天闢地之時的創世初音,心神沉浸其中。
成千上萬個金色字元飛速旋轉,快到肉眼無法捕捉,神識亦不能感應。
終於,一道天光從天而降,直射石碑。
無盡神光鋪天蓋地地將此間淹沒,再看不見任何事物。
許久之後,神光盡斂。
一塊金碑豎立在虛空之上,兀自緩緩旋轉。
此時此刻,之前一直關注著這塊神碑的朱雀,玄冥,巨猿,窮奇四大異獸目光所矚之處卻不是那金碑,而是碑上那人。
偏偏少年,腳踏金碑,舒展四肢,昂首望天。
他像是在望著無盡遠方處發生著的未知之事,對眼前的眾獸眾人視若不見。
負傷的朱雀輕震羽翼,一雙靈秀的眼中滿是震驚和不敢相信的神色,它注視著踏碑而立的少年良久,低鳴了一聲,竟流露出喜意。
玄冥蛇頸伸長,龍目緊盯著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