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畿自救,哪知道她一出聲,頸子就覺得一陣涼颼,接著疼痛感傳達到神經,被鉗制的手更遭到凌虐──她想,一定黑青了。
她沒空管自己,把脖子伸的更長。“姓袁的……你要是敢掉下去,我肯定去找你算帳!”
“我……已……經……在……努力……了。”袁畿上氣不接下氣。“小心你自己!”那把亮晶晶的刀子才叫他擔心不已。
兩人還在互相擔心,東歐男人卻失去耐性,他掏出槍來對著袁畿亂射──亂槍中,他落水了。
“袁──畿。”亮亮尖叫。
東歐男人朝著落水後激起的水花又補了數槍。
亮亮氣的失去理智,她空手入白刃奪走架在她頸子上的刀子,漂亮至極的左勾腿翻轉,半途轉為直踢用力的伸展她的腿踹向女殺手門面。
女殺手遭擊,吃痛後不敢置信的連連退後了好幾步。
亮亮趁機翻身跳進水中。
袁畿,你可不能出事!
然而──子彈還是比人快,她入水前也中槍了。
線般的血絲從半空隨著人竄入水中──
血水四濺。
“你們──就不能安靜點嗎?”響亮吼聲的主人這幾天很勤快的在農莊中跑來跑去,生怕稍微有動靜就會吵的樓上的人兒不得安寧。
這幾天,袁畿好比熱鍋上的螞蟻。
當著醫師的面他不好發脾氣,怕醫師因為他的脾氣失去診斷的準確度,但是大夫前腳跨出門檻,他隱忍的怒氣就一發不可收拾。
因為高燒,亮亮一直昏睡著。
即使每個醫師都說這是正常現象,袁畿就是不放心。
雖是他家隔壁鄰居,其實相隔好幾公里外的芳鄰枚美其名是過來探病,其實是負責接送遠從日本來的舍老醫師。
大費周章啊。
老醫師是晏伊容的主治大夫,年歲已高的他在日本定居,早不替其他病人看診──這次,算是晏伊容賣了個人情給袁畿,讓他不遠千里的到德國來。
瞄了瞄像炸豆子亂亂跳的的袁畿,還有眯著老花眼正用聽診器為亮亮看診的舍老醫師,枚掏掏耳朵。
“舍伯伯,您說要不要把噪音製造來源給轟出去,免的影響您的判斷。”
啊,簡直是打狗不看主人,到別人家中還做出奴才趕主人的事情來。
舍老醫師專心在病人身上並沒有回應,雞婆的枚只得到袁畿冷的叫人打哆嗦的眼光。
哎呀,真是不識好人心。
仔細聽診後,舍老醫生移開了聽診器,袁畿一個箭步過來為亮亮拉下衣服,蓋上羽毛被,動作之迅速叫人歎為觀止。
連一塊肉都不給人看,真是寶貝啊。
舍老醫師輕咳了下。“背部的子彈傷口幸好只是穿透過去,沒有傷及內臟跟骨頭,只要小心看顧,退了燒,好好靜養,年輕人身體壯,很快就能夠恢復健康的了。”
他的話像顆定心丸,讓毛獅子似的袁畿總算態度安穩了些。
“謝謝您,舍伯伯。”
“自家人不用客氣。”舍老醫師把醫療用具收進黑皮箱子裡。
“我叫人送您出去。”
“袁小子,我老人家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對一個小姐這麼關心,你這趟從臺灣回來,喜上眉梢喔。”
袁畿瞄了瞄故做沒事人的枚。“到時候不會忘記請您來當我們的證婚人的。”
肯定是哪個長舌公把他跟亮亮的事情大肆渲染過了。
“沒問題!枚小子,就剩下你這黃金單身漢要加油啦。”人活的老,果然是好的,能夠眼見年輕人幸福啊。
枚瞪瞪眼,盤算著要怎麼假裝才能混過去。
老人家一囉唆起來就沒完沒了……
“我們去外面坐,今天有野蜂蜜烤的鬆餅,我去地窖拿了波爾多七五年的紅酒,上次你不是嚷著要喝嗎?”一陣清暖的聲音插了進來,一點都不唐突。
來人一身短灰呢毛外套,灰格蘇格蘭毛西裝褲,立領白襯衫結了條淺藍色絲巾,齊耳的銀色白髮,真是有氣質到不行。
她就是袁畿的外婆。
“芳子,我也帶了瓶八三年的智利白酒,我午飯也在這打擾了吧。”舍老醫師早就頂謀好了。
“那有什麼問題,前天為了阿畿要回來準備的冷凍風燻雞還在冰庫,我叫人拿出來解凍。”有著日本名字的芳子婆婆跟舍老醫師是相交許多年的朋友,兩人有說有笑,也算是替枚解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