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嗅得到華麗冒險的氣息。
“知道‘賞金獵人’嗎?”他丟擲一個問題。
“那是幹什麼的?”君府小妞的常識呈短缺狀態。“抓牛還是抓羊的?”
“抓人。”他委實敗給她,不曉得這名號在她心目中竟是如此不英雄,間接損及他的專業形象。“官府除不了的敗類禍害,就貼布告出去。有一種人不受命於衙門,但專門尋這些惡人的晦氣,以換取賞金。”
“這叫作”賞金獵人‘?“她終於抓住一點竅門。”你就是做這一行的?“
他徐緩地頷首,差點讓採凡興奮得失聲尖叫。多了不得了的身份!八成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聽起來就好像很刺激的樣子!
多令人嚮往啊,賞金獵人!
“你要開始行動了?”想到那紙揭下的佈告,她的眼神熠熠閃爍,小拳緊握。
“你想要跟?”他一語道破她的想望。
這本來就是他佈下的餌,讓採幾轉移目標到他身上。君設陽榮任她心目中的英雄已然太久,他決定,要在她心裡搶下一席寶座,把她未來生命的目光,統統聚焦在他身上。
採凡點點頭,眼睛亮得像火炬。
他明知故問。“你不是志在將軍嗎?”
“自從我發現,我的手腳不能齊用、書樓的兵書又始終弄不到手之後,就已經默默打消這個念頭了。”多年的想望啊,居然那麼容易就被打破!採凡微帶落寞。
她試著打起精神。“我發現‘賞金獵人’比大將軍更好玩!”
“哦?”他啜飲了一口美酒,不動聲色。
“出任務時,你會需要一個為你搖旗助威的小幫手,對吧?”她盈盈請求的眼神,像只請求人憐愛的小鹿兒。
衛勳風笑瞅著她,莫測高深的表情沒有洩漏出他的心意。
“帶我去嘛,帶我去嘛!”她軟軟地請求著。“我當不成威風八面的大將軍,至少讓我攀上賞金獵人的邊,掙下一大筆賞銀,跟家人、街坊鄰居顯顯威風吧!”
聽到“賞銀”兩個字,衛勳風的唇角突然抽搐了一下。
關於這個賞銀嘛,實在有待商榷。這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呃,他應該照實說嗎?還是……算了、算了,先別告訴這小妮子,免得她這時抽腿撤退,枉費他努力奪得她心目中偶像寶座的苦心。
“好吧,就姑且讓你跟一次!”他勉為其難地點頭,其實心裡正為計劃成功而暗自得意。
採凡立時爆出驚人的歡呼。
他姥姥的!
衛函禧一個人走在顥城的大街上,怨氣難消。
早就警告過衛勳風別跟他作對,沒想到八年不見,他膽子變得忒大,處處與他相沖,還與君採凡連成一氣,又想拿爛番茄、又想拿臭雞蛋對付他——
可惡!
偏偏他不會武,討不了好。
為了討父親歡心,他把玩樂以外的時間拿來練字背詩。誰知道衛勳風到哪裡習了一身工夫?瞧他那模樣,好像一言不和,他就會使厲害手段對付他。
他雖然極為不甘,卻也不敢再吭半聲。
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搶到君府這門親?他太清楚他爹的個性,君府現在寵字當頭,如果真讓衛勳風和君採凡結成了親,爹可能會親自召衛勳風回去當家。
到那時,他多年來擠落衛勳風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這時,忽然有一個人撞過來,破衣爛斗笠的,一身惡臭。
“小心點,本爺不是你撞得起的。”他沒好氣地瞎嚷嚷。
“你才給老子小心點!看清楚,見過這個人沒有?”
斗笠下,一雙濁自滿布血絲,看起來怪可怕的。
衛函禧嗤了一聲,自認倒黴,正要繞道而行,卻被那人力大無窮地抓回眼前。
“我叫你看仔細點,有沒有見過這個人?”骯髒的手指與滿布汙垢的指甲下,抓握的是一張已經發黑的人像繪圖。
衛函禧定睛一看。不看還好,一看他就愣了。
他認得出畫中之人,那畫像分明是……分明就是……
“喂,你使點勁,再墊高一點!”
採凡低頭,以氣聲指示著,拼命伸直了雙手。
“還差一寸就到手了,快!”她低聲嚷著,想要取走百寶櫃最上層的東西。
今兒個午後,她趁所有的人都去午歇,趕緊揪了師父往倉庫跑來。若說書樓是大哥的寶庫,那麼倉庫就是孃的寶窟,所有精緻的細軟都收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