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給打破了。
她當初還是儘可能地爭取老爸的支援的,她在給父親的一封信中說:“此次上書,有關女終身大事,頗望大人閱後亦樂意,而且賜以允可為盼。女自前年陽曆十月間,孫中山夫人來巴黎時,承彼介紹,得晤陳君友仁,於是因意見相合,結為朋友,時相過從,繼而由友誼轉為敬愛。彼即有與女結婚之意。初女以自幼所受教育與眾不同,擬終身不嫁,專心於美術,或可造成一身之幸福。本無更改之意。及至再三熟思,似原意尚屬不對。緣女雖萬難有意於平常之男子,然意出眾如陳君者,若有意敬愛一女子,其女子當以為榮也。陳君之性情、才學,作為男子中之特色,可無疑義。其於中國外交,對世界之工作,亦良可稱述之。至於陳君別種長處,不勝列舉,女為美術學徒,而何為真美術,深知選擇之故,決意將從前終身不嫁之意取消。陳君對於關心政治、學文學之外,彼亦系一愛美術者,所以彼甚愛女之工作,且贊成女必須繼續學上。故女意將來對於美術上,亦定能大為發展也。陳君意,一接到大人允許之答覆,無論函電,即擬與女在巴黎成婚,後擬在巴黎居一二年,使女得繼續學習美術,而彼亦得完成其所著作之書。將來歸國,擬取道美洲,並於美洲各處演講‘中國之將來’。務祈大人見信後速賜復音,以成全女終身美事,不勝盼甚,禱甚……”12
12。張靜江的十朵金花(10)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當老爸的還有什麼辦法呢?論口氣,女兒哪裡是在徵求老爸的意見呢?分明是在下“最後通牒”嘛!
陳友仁也有一信同時寄出,信中除了表白他與荔英之間的愛慕之情,還很識相地彙報了關於他去莫斯科的事情,以及對於“赤化”問題的大致看法,這些都說明他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不迴避矛盾的。不知張靜江看信後如何作想,據張靜江的賬房先生李力經後來寫的回憶錄中說,他是很不以為然的。但是無論如何,這對新人的婚事是轟動了巴黎的,當地很多報紙都作了報道。
張荔英在1920年代初還為她的家族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即護送她母親的靈柩回到南潯老家。姚蕙不幸去世後,張靜江非常悲痛,花巨資買下一口水晶棺材,並親自安排將其靈柩運回南潯張家祠堂。這個任務就交給了張荔英,她一路上陪同母親的靈柩飄洋過海,一直到在張家祠堂裡安放停當為止。後來不知為什麼,這口水晶棺材多年來並沒有入土為安(據張家老人說,不僅姚蕙的棺材沒有入土,張家許多棺材都沒有入土,都在張家祠堂裡層層疊疊地摞著,都快碼到天花板了),因此南潯的老人都知道,張靜江的姚夫人睡的是口水晶棺材。13
可惜這口水晶棺材的命運也不好,在抗戰中被偽軍劫走,不知去向,姚氏夫人的屍骨從此也不知去向了。現在張家祠堂還在,在一條幽靜的小河邊,但是已成為一家飼料場的倉庫了,裡面堆滿了雜物,但是三進廳堂的宅院基本結構還沒有被破壞,兩側高聳的封火牆依舊非常神奇,棟樑上的雕花仍清晰可見,在南潯,還是一處值得修復的張家遺蹟。
張荔英在解放前夕離開中國大陸,1954年定居新加坡,後來一直在新加坡南洋美術學院(原先叫南洋美術專科學校)教授美術,在該校任職達27年,為新加坡培養了大量美術人才。這期間她本人始終沒有停止美術創作,不斷地開畫展,被視為新加坡的先驅美術家。她的大量繪畫作品晚年大都捐獻給了新加坡國家美術館,一部分被拍賣,所得資金設立了張荔英美術教育基金會,幫助那些家境貧寒的學生完成學業。當地美術界還認為,她是第一個把法國印象派繪畫藝術引進亞洲的人,因此受到了廣泛的尊敬。
現在新加坡美術館用一間不小的展廳來專門展示她的作品,其中有她本人和陳友仁的肖像畫和靜物、花卉寫生,還陳列了一小部分她的遺物,如她生前用的圖章、她與陳友仁的生活照片、她舉辦畫展的請柬和宣傳資料等。
這個美術館對她有這樣的文字介紹:
被譽為新加坡六大先驅畫家之一的張荔英,是富有獻身精神的畫家、教師與指導者,在新加坡現代美術早期發展階段發揮了巨大影響。她1954年定居新加坡,任教於南洋美術專科學校達27年之久,直至1981年退休。從不吝惜分享個人經驗的她,憑著對生活和人的熱愛,以無限激情描繪身邊景物,並透過敏銳的觀察力,生動逼真地捕捉景象的特徵與人物的神韻。據說她曾表示,自己並不專攻某種題材,因為她認為不管是畫‘一張臉、一顆豆子或是大海,(當中所涉及的原理)都是相同的,她無法抗拒畫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