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覺得無比輕鬆。似乎是自失去韓侖之後,自己唯一一次開心的抉擇。她心中忖度,至少當自己有了力量,能夠親手將他斬於劍下。也算全了他這一世的心願。如此,即便身死魂滅又當如何,自也是無怨無悔。
“胡鬧!有我在此,哪輪得到你。”楚玄風叱道,他闊步走到眾人面前,道:“若談祭劍,某乃妖界之主,夠資格祭劍了吧。”
羅嘯成揚聲道:“老子還是神農後人,神農谷鼎主,我比你更夠,若要擇人,也當是我,你還沒坐上妖界之主的位置呢,靠邊兒站。”
幾人不禁爭執了起來,為的竟是前去赴死。剩餘幾人並無資格祭劍,見幾人都往自己身上推攬職責,不禁眼眶發熱。生死在此時彷彿已經毫無意義,卻又彷彿有著天大的意義,不禁讓人生嘆,讓人生敬。
見著他們相互爭搶不休,史雲揚卻一時只能旁觀,甚至插不進嘴,心中頗為懊惱,然而懊惱卻也無用,自己身中魂魄早已不全,若要祭劍,又怎能融成一完整生命。
他心有不甘,正要出聲相問,忽聽得冉傾珞在身側說道:“大哥,玉兒妹妹,楚公子,你們不要爭了。大哥還要去見嫂子呢,她還在等你,你若祭劍,又怎麼忍心讓她一直等你這個永不歸去的人。”一言戳到了羅嘯成的痛處,他聲音頓時哽咽,百轉千回的牽掛油然而生。
“至於楚公子,這一切對於你來說並無直接關聯,你妖界之事如今仍還棘手,若是你有什麼不測,幻冥一族卻又該何去何從。怕是遭到兩族聯手,幻冥定然不敵,遭逢大難。”幻冥一族的生死命運乃是楚玄風最為關切之事,如今讓她一語點出,族人的存亡安危頓時凝在心間,揮之不去,他不禁也弱下聲來。
冉傾珞走向玉兒,牽起她的手,道:“至於你,你更應該好好活著。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你的老父親,你的養母,你的姐姐,你妖界的族人。即便是為了他,你也應該好好活下去,他必然如此希望。”好久沒有人提起媧皇城的親人們,巫盼和風翅璃的面孔不由得在她面前浮現,又想起令狐德棻老邁身形,蹣跚踽踽,實在令人不忍,不知不覺間,紅塵留戀立刻纏繞心頭。
冉傾珞一笑,道:“所以,若要去的話,自然也應該是我去。我已無族人,父母雙亡。普天之下,只有他一個親人了。他若去了,我活著。。。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說話間,淡淡笑意不改,雙頰卻已垂下熱淚。她凝望著史雲揚,史雲揚也震驚地看著她,四目相對時,多少不捨和關切都已化作綿綿情意,無可斷絕。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溯魂之術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溯魂之術
活人祭劍雖然從來都是禁法,然而史雲揚卻早有聽聞,並不以為異。古人云:“死生亦大矣,故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然而在他心中,生死早已如同薄紙,彈指即破,他也不甚在意。任何事與生死相比,都會顯得無足輕重,既不畏死,又有何畏,此生的長度也便只有這區區幾日,能選擇怎樣去死對自己來說,倒也是不幸之中的莫大慰藉。
只是他從未想過會讓她替自己承擔這樣的妄作之事。即便對於自己來說並不算什麼,可對於她來說,卻是要捨棄一切。對於自己來說,便是要看著她生生消失在自己眼前,即便自己的生命也只剩短短數日,那卻也是他無法承受之痛。
“不行,你不能去。”史雲揚毅然跨出一步,一伸手扣住她手腕,將她拉向自己身後。冉傾珞使一個寒冰訣定住身形,似乎鐵了心要和他爭這一次。史雲揚道:“司爐前輩方才說了,鑄劍之際需要三皇之力作為鑄造中的一環,若沒有你,鑄造無法進行。”
冉傾珞搖頭道:“我聽清了,鍛魂乃是在摧魄之後。”
史雲揚情急之下隨便找了個藉口,不料她冰雪聰明,一點即破。史雲揚無比困窘,心中一團亂麻,理卻不清,心急如焚,雙臉漲紅,道:“我不准你去,若是要你祭劍,要你們任何一人祭劍,這劍不鑄也罷!!”
“那人界怎麼辦,如果此劍不鑄,該活下來的人仍然難逃一死,你這一生所迴護的,卻又還有什麼意義?”冉傾珞凝視著他的臉,可史雲揚卻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知道,大義在上,自己絕不佔理。然而他心中幾乎卻在吶喊,“我此生最想回護的便是你,若連你都去了,那這一生才是最無意義。”只不過眾人皆在此處,話難出口,他含悲側目,心有不甘。突然間,他將眼光重新投到了司爐身上,道:
“此事定然還有它途能解。鑄劍之術我雖不甚瞭解,然而我曾經佩劍也有劍魂,劍魂形成,關鍵乃在命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