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嚴重衝擊著理學的正統。李贄就是這個時期思想家的佼佼者。他自稱異端,反對孔孟之道,大肆批判儒家的虛偽,倡導男女平等,主張工商皆本……
他的種種思想得到熱烈的追捧,每逢講學,不管男女老少,竟然能聚集幾千人之多,和後世的明星一般不二。不過任何同傳統開戰的先驅者都要受到傳統的強烈反噬,李贄76歲的時候,被抓進監獄,自刎而死。
看樣子那個道姑不光是李贄的追隨著,還一定精研過心學,要不然絕對沒有本事教出一個無法無天的學生。
張恪想到這裡,也沒有什麼疑問了,心學講究貴呼本心,別說自己只是王爺,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未必放在這一群狂人的眼裡。
一想到這裡,張恪反倒有些雀躍,除了家人之外,能和他平等交談的人越來越少,眼前的機會真是難得。
“姑娘,還不知道芳名。”
“張羽珍。王爺可以稱呼珍兒姑娘。”
“好名字。”張恪笑道:“珍兒姑娘可有興趣再聊聊令師,李贄先生也可以。”
“沒有。”張羽珍十分乾脆說道。
她突然豁然站起,用力一拍桌子。嚇了張恪一跳。
“安東王,你糊塗了,關心一個小女子幹什麼?現在大同正落在一群亂兵的手裡,我,我爹也在他們手上。你身為領兵的主帥,難道不該立刻發兵救人,再這裡聊閒天。要是他們有個三長兩短,你賠人家的性命啊?”
“哈哈哈。珍兒姑娘,我就一顆人頭,哪裡賠得起。不過請姑娘放心,令尊絕對沒事的。”
“為什麼?”
“亂兵的目標肯定是我。只要我不死,他們怎麼會對令尊下手?當然了,如果本王死了,他們或許會把罪名推到令尊身上,再讓他稀裡糊塗死了。”
此話一出,張羽珍頓時安靜下來。
她聽張宗衡說過,心裡也有判斷。能在大同發動兵變,控制巡撫的,唯有那些晉商。結合眼前的局勢來看。林丹汗猛攻宣府,這是聲東擊西,把張恪身邊的人馬調走。然後他們再進行兵變。掌控大同。
如果沒有自己通風報信,張恪到了大同之後,正好落到全套之中,那就是死路一條。
至於晉商為什麼非要致張恪於死地,道理太簡單了,雙方早就撕破臉皮。簡直就是你死我活之局。
想殺張恪又豈是容易的,而且後續報復更是不可想象。晉商一定會妥善安排。說不定真如張恪所說,把罪名都推給了自己老爹,他們好樂得逍遙自在。
“該死!”
張羽珍忍不住拍了拍腦門,後悔地自語道:“沾事者迷旁觀者清,看來我的修行還不夠啊!”
還不夠啊,再修煉就成了妖孽了!
反正心學一脈本就是妖孽橫生,張恪也就習慣了。
“珍兒姑娘,你也弄清楚了,還是早點下去休息吧。”
“不行。”張羽珍把腦袋一晃,變得兇巴巴說道:“安東王,我不管,您可是天下第一的名將,難道區區亂兵都對付不了?你可要知道,我是冒著危險通風報信的,我爹還在大同,誰知道那些亂兵能不能受控制,萬一有人傷了我爹,我,我就恨死你了!”
到底是小姑娘,再妖孽到了這時候,眼淚也不爭氣地流淌下來。
張恪更是一陣頭疼,大同就是一個超級陷阱,專門給自己準備的。如果身邊還有一萬人馬,哪怕只有五千,張恪也毫不在乎。
可是眼下只有一千人,根本就是孤掌難鳴。說不定那些叛亂計程車兵正在尋找自己,想殺了自己呢!
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跑,帶著一千親兵,不管是繞道陝西,入河南,逃回遼東,還是取道大漠,走大寧都司,總而言之,一定要避開大同,避開晉商的勢力範圍。
雖然逃跑很丟人,可是張恪滿腦子只剩下這一個辦法。
“珍兒姑娘,我感謝你的通知,可是你也該明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本王身邊只有一千人馬,實在是自顧不暇,只要等到我安全了,一定想辦法救你爹。”
“張恪,你別騙人了!”張羽珍擦擦眼淚,大聲說道:“那些人要是發現你提前知道了情況,沒有上當,肯定會遷怒我爹,他還能保證性命嗎?本姑娘真是看錯人了,沒有人馬就不敢打仗了,你的韜略都哪去了,放著那麼多百姓軍民不管,你的仁慈哪去了?虧本姑娘還當你是頂天立地的英雄,簡直就是廢物,飯桶!”
小姑娘幾句話,罵的張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