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酒丐”陳清風叮囑的原因,他不能在沒有將其中琴聖一門的鎮門之曲“雲風淡月”練成之前,而隨意向別人說起這本曲譜。
何況,要練其中的曲子,只看是不成的,必須有一把好琴且在絕佳的環境裡彈奏才成。
試想在嘈雜忙亂的客棧中,怎能在其中彈奏習練這本名家曲譜中的絕妙曲子呢。
這時,李笑天又觸控到懷裡的名家曲譜,心神陡然一震,睡意頓無。
他想到這裡已是南宮世家,已不再需要不斷地投宿客棧和騎馬趕路。
他已經有了讀這本名家曲譜的時間。
雖然此刻他的心情激動不已,不過,他還是不打算今晚將書從貼身的內衣裡拿出來看,他想到了明天,讓南宮品兄妹給他找來一具上好古琴,想來南宮世家這樣的大家族,找來一具還是容易之事。
此時,他躺在身上,隔著薄薄的內衣,摸著懷裡的名家曲譜。
隨著手的來回滑動,李笑天的思緒全部沉浸到這本“無影琴”翁幽萍的手著上。
他在杭州到洛陽的途中,只看了兩支翁幽萍手著的曲子,外加一篇序文。
那篇序文是一篇琴曲彈賞心得。
翁幽萍的那篇序文分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她對各種琴曲彈奏基本要領的總結。
這部分又有四個小部分,一是古琴的賞鑑;二是指法輕緩疏密的章法;三是宮商角徵羽五音的變化機理;四是靜鬧兩境中的琴意駕馭之法。
第二部分是翁幽萍對自己所追求的琴境心得。
這個部分雖然只是寥寥數語,但已足夠表露她在琴藝上的造詣。
“事有成法,可因規行事,但若拘執於法,則束人手腳,雖亦可竟成,實所成也多是乏善可陳之事。
而琴藝也是如此,雖有琴法曲譜,但若過於拘泥,心靈也將會束縛,致使琴境難至大乘。
琴者若能超脫琴曲之成法,駕馭琴意,終能馳騁心靈於指間、心間,直至無邊的琴之大境,彼時之琴境,才是一個琴者所追求的至境!
“
這是“無影琴”翁幽萍數十年操琴生涯對琴藝的感悟,也是每個琴者畢生所追求的弄琴之道。
李笑天躺在床上,反覆地吟誦著翁幽萍的那段琴境之語。
以他對琴藝的領悟力,這段話在他的腦海中或嘴裡裡每出現一次,他每次都好像有了一次更新更深的領悟。
而此時,他的心境中已無急於趕路的念頭,也無客棧中的嘈雜聲擾亂,他完全自己的身心躺在床上,心神以半個多月裡從未有過的平靜去體味“無影琴”翁幽萍的那段琴境之語。
正當他的心神隨意地馳騁在他已看過的翁幽萍自譜的兩支曲子裡時,他的面前彷彿正放置一具古琴,他的雙手隨著曲譜跳動的音符,或快、或慢、或急、或緩,自由舒展。
正當李笑天沉浸在虛構的琴之意境當中時,他突然感到體內經脈裡那熟悉的氣流開始運轉起來,其速竟極似他啊心中所想的彈奏琴絃時所施展的指法的速度,也是時緩時快。
雖然氣流的運轉速度不穩定,但他還是感到十分舒服。
尤其當他用虛有的指尖以平穩緩疏的速度和柔婉的音符過渡方式來彈奏琴曲時,他更有一種心神異常空靈的感覺。
而當他將琴曲的意境以自己的理解向外延伸時,他心中的空靈感更強更廣。
“咦!
“倏然一陣驚異在李笑天心中升起,而他的口中也不由發出一聲低聲驚叫。
原來,當他心中的空靈達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時,他突然清晰地聽到外面護院巡邏隊的腳步聲和院中的鼠竄聲,甚至風吹落葉的聲音。
這些聲音,在平時,都不會如此清晰地進入他的耳內,現在他竟然能將這些聲音聽得如此清楚,他驚異於自己何時具有如此敏銳的靈覺。
其實,若是李笑天懂得武功,此時他必定驚喜異常,因為他的禪道心經心法的境界更進了一步。
雖然他只知道執行《一切在我》中那幅經脈圖,而對那長達七八頁的晦澀難懂的佛道之言,也只有其中的幾句,他好像已有所領悟,其他仍是難明其意。
不過,在李笑天對那經脈執行圖勤練不輟之下,他的禪道心法的進境雖然緩慢,但仍是每天都在繼續。
而他在黃山天都峰的觀雲之悟、北汝河橋邊的靈感觸動以及這次對翁幽萍有關琴境之語的領悟,竟與《一切在我》中的佛道之言的意境相吻合。
這三次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