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孩子都還是保護的比較多,以至於慕容紫英的心性不夠堅忍,沒有經歷過太大的變故,我很擔心接下來即將到來的仙妖之戰中這孩子能不能撐得住。
要知道,當年即使心性堅定如玄霽和夙玉,也是半途落跑了——不管理由,這是事實。
尤其是……我不在了以後。
不管我願不願意去想,現在過去還是未來,我之於慕容紫英,都很重要。
……他之於我,也是。
不過,似乎又有點不同。
總之不管怎麼說,做出選擇之後,希望我以前覺得的,都是自作多情。雲天河韓菱紗啊,慕容小紫英就拜託給你們了。
不是不留戀。只是……
在我的記憶中,慕容紫英未來還有你們,而玄霄,在最後,也只有他一個人。
我答應過他的,一直陪著他。
所以……對不起……
這邊我正感傷著,慕容紫英推門走了進來,愣愣地看著我,又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唇角緊抿,眉頭深鎖,繼而像是想通了什麼鼓足了勇氣似的,舒展了眉目,直直與我對視。
“……隰桑,我是否……‘不但是個冰塊臉,還是個悶葫蘆’?”
說完這話,他像是不好意思似的懊惱著低下頭,耳尖有些微紅。
我愣愣地看著他耳尖,這誰下的定義啊,太精確了,透過現象看本質啊什麼的!
不過這話要是說出來,那就太打擊慕容小紫英幼小而脆弱的心靈了,我忍著笑,輕咳了一聲。
“謹言慎行,無有不對之處。這話,可是韓姑娘說的,她性子跳脫,活潑可愛,與你自不可相提並論。”
慕容紫英耳尖上的紅淡了些許,抬眼看我,極黑的眼瞳中似乎壓抑了什麼一般。
“然而我有時候卻覺得,如他們那般,能夠將自己所想所念坦言說出,又不禁有些羨慕。”
“挺好。”
我摸摸鼻子,一點兒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地開始循循善誘。
“坦率的人,總是有他的可愛之處,說自己想說的話,做自己想做的事,雖有些肆意妄為,卻總顯得似乎要比那些循規蹈矩的人快樂些。不過,這東西其實也就是見仁見智,單看你自己怎麼想了。”
“那你呢?”
慕容紫英幾乎是在我話音未落之時,便脫口而出這一句。
還沒等我回答,又自己抿了抿唇,斂了眼眸。
“……紫英逾越了……”
“……好吧,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好了。”
我挑挑眉梢,在心底小小鄙視了下自己的行為。
……這算是,臨別大奉送嗎?
“……”
慕容紫英定定地看著我,搖了搖頭,忽然俯下、身,自肩頭將我摟住,手臂在我脊背上收緊,我的鼻子貼了他鎖骨那裡,硌得有點疼。
心裡忽然有些酸澀,我輕輕舒了口氣,伸手回抱住他。這孩子,將太多的事情壓在了心底,誰也不說,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看透了多少東西,又親手,放過了本來可以屬於他的存在。
慕容紫英身子一僵,慢慢軟倒在我懷裡,將他放倒在床上蓋好被子,我摸摸他的腦袋。睡下去的這孩子,看起來比平日裡多了幾分孩子氣,饒是如此,眉頭也是微微皺起,不知道在做什麼夢。
一邊在心裡抽打不知道算不算是父愛氾濫的自個兒,我一邊彎下腰親了親他的額頭,動作很輕地和上門,向著禁地走去。身後傳來臨時居所的低鳴,我閉了閉眼,只當蟲鳴聲聲,不過……平添幾分斷絃之意罷了。
熟門熟路地進了禁地,正好聽到玄霄晃點雲天河去幫他找三寒器,我摸了摸鼻尖,十九年不見,想不到玄霄你晃點人的功夫有了質的提升啊。
瞧瞧,雲天河這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傻孩子。
等雲天河出了禁地,我才走出來,站在冰柱前,和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睛的玄霄對視。
半晌,一個沒繃住氣場笑了起來,我摸摸鼻尖,對他聳聳肩。
“抱歉,我回來遲了。”
“無妨。”
玄霄也笑了起來。
“羲和,你無事……便好。”
彷彿,那十九年未有流過。
一如,我從未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我什麼都不說了
十九年
不得不說,十九年的時間,玄霄變得挺多,最顯著的,就是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