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道:“佛家說‘回頭是岸’,許剝皮也許良心發現,所以痛改前非,才散放家財!”
“那是不可能的!”
雷剛道:“像他這種人還能良心發現,太陽都會從西邊出了。”
凌千羽道:“哦!他真有這麼壞?”
他又看了那個肥胖老者一眼,單從面相看來,許萬山絕不會是個刻薄的人,倒像是一個仁厚長者……雷剛道:“所謂人不可貌相,許萬山那副相貌,使得許多人上當,遭他剝削得家敗人亡!”
凌千羽頷首道:“哦!我知道了,他是被人以性命相逼,這才無可奈何,儘管心疼銀錢,也只得破財消災!”
雷剛道:“凌兄,我原先也是跟你一樣想法,以為是哪個正派高手下的手,可是後來一調查,才發現許剝皮這麼做,完全是出自自願!”
凌千羽道:“哦!雷兄你方才不是又說他絕不可能洗心革面,痛悟前非呀!”
“是呀!”
雷剛道:“這樣才是一件奇事,奇得使人想不透!”
他望廠田外一眼,笑道:“昨天我聽鏢局的趟子手說,外面傳說許剝皮足遇到了觀音顯靈,用楊枝水給他換了個心,這才……”凌千羽失笑道:“這是無稽之談,絕不可能的。”
雷剛笑道:“所以這事才使人想不透。”
凌千羽道:“雷兄,你方才說不可能有人威脅他的性命,難道他有什麼靠山不成?”
“對了!”雷剛道:“這許剝皮雖是個十惡都做的人,他生的兩個兒子卻都是人材,長子習文,曾中舉人,次子則據說已投入白帝宮裡……”他的話聲一頓,繼續道:“凌兄,你想想看,天下除了你之外,又有誰敢惹上與白帝有關的人?所以……”他說到這裡,只見凌千羽皺起了劍眉,似乎在沉思什麼。
他的話聲一頓,凌千羽立即警覺過來,問道:“雷兄,你怎麼不說下去?”
雷剛道:“凌兄,你在想什麼?”
凌千羽道:“雷兄,你出道較早,知不知道在十年之前,白帝和青後出現的情形?”
雷剛搖頭道:“十多年前,據說白帝和青後曾經出現過江湖一次,可是很少人見過,最近……”凌千羽道:“從小弟出道江湖以來,就未聽過有關白帝和青後出現江湖的訊息,甚而他們的門人也沒見過,可是最近這半個月來,卻有許多關於白帝和青後的事,甚至連這個許剝皮,他都跟白帝有點關係,因此小弟感到非常奇怪……”雷剛道:“凌兄,你奇怪什麼?”
凌千羽道:“是不是白帝和青後靜極思動,想要在最近重現江湖,鬧出一番事情?”
雷剛愣了下,道:“這不可能吧?以他們兩人的聲望之隆,又何必……”他倏地發現凌千羽似是著了魔,兩眼射出炯炯的神光,凝視著斜對面的那座高樓上。
活聲一頓,他循著凌千羽的視線望去,只見他所注視的是一個綠衫少女。
那個少女似有什麼事跟許萬山說,正附在他的耳邊說話。
從側面看去,她的確美麗,難怪凌千羽凝視不已。
雷剛心中暗笑,忖到:“這位老弟的武功雖已到達天下難有敵手的地步,不過到底還是太年輕,一見到漂亮的女人就沉不住氣,露出這種急色模樣。”
一念方動,他已聽得凌千羽道:“雷大哥,你跟那許剝皮很熟吧?”
雷剛暗笑道:“來了,他果然想要動那個丫頭的腦筋……”他不動聲色地問道:“凌兄,有什麼事嗎?”
凌千羽道:“我想認識他。”
雷剛道:“哦!你對他感興趣?”
凌千羽笑道:“他有什麼值得我感興趣的?”
雷剛大笑道:“本來就是嘛,他只是一個糟老頭兒,你又怎會對他有興趣?”
凌千羽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雷大哥,你別誤會了。”
“誤會?”雷剛故作驚詫道:“我跟你之間,怎會有誤會?”
凌千羽道:“雷大哥,你別想錯了,我對那個女人可沒有興趣。”
“女人?”雷剛道:“凌兄,你說的是哪個女人?”
凌千羽道:“就是那個!”
他側首望去,只見對面那座高樓的窗門已經全部關了起來,街上搶銀子的人卻還沒有散去,全都翹首仰望,議論紛紛。
他暗思忖:“她突然隱匿起來,莫非是已經發現我了?或者是因為其他的原因……”雷剛見他突然沉思不語,暗笑道:“這叫做欲蓋彌彰,他愈是想要掩飾,企圖愈是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