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但他的口吻語氣聽起來,卻像是針對她在說的,疑問的焦點中心就在她本人。
“我說過,那是小說,那種寫法比較討喜。”她覺得不舒服。
“我知道那是小說。”不過,他看來看去,她根本不是那種“市場性”的作者。他以為她寫的是她自己的愛情觀。
他設個陷阱。“純情痴心的女主角比較討喜,我明白。不過,對方如果也愛你,那就罷了,痴心等待還有所值;但對方根本不愛你,你應該早點轉移目標才是,對不對?以作者的立場,你能不能提供我另種角度的思考?”
徐愛潘很小心,沒一腳踏進去。說:“照你分析的,以讀者期望的角度來說,根本不是真正的愛。真正的愛是即使知道對方不愛你,也願意為他做一切的事,甚至甘願為他犧牲,在所不惜。”
“不,這種想法才是大錯特錯。這不是愛,這叫‘一廂情願’。”他特別加重那四個字,咬得特別清晰。“人家根本不愛你,你一股腦兒在那發瘋,為人家犧牲,想換得人家對你的內疚。”他停頓一下,直看進她眼睛。“真正的愛是對等的。兩個人對彼此有相同且相等的感情,兩情相悅,這樣才談得上為對方做什麼,才有所謂的感情的意義。”
怎麼聽,都好像針對她。而且他那樣直視她的眼睛,審視什麼似,她覺得有絲狼狽。
“這種感情未免太現實。知道對方愛你才肯愛對方,這哪是真的愛?!只是要保證。”但她還是強迫自己微笑回視。
李雲許突然微笑起來。“不,這不是現實;也不是知道對方愛自己才肯愛對方,只是要保證,這是‘成熟的愛’。其實,不必等到那種時候的,阿潘。”嗓音低下來,忽然地吐出她名字,電影特效般意外教人心悸的效果。“在互相探索的階段,其實就明白彼此有無意了。所謂的痴情,應該是互知彼此心意後的堅持等候。兩情相悅才是愛情的前程。”那種不明不白的堅持痴心,叫做“一廂情願”。他的眼神這麼說。
徐愛潘冷不防狼狽起來。他好像把她的小說和她的人重疊起來,一字一句似乎都在透視她。讓人極不舒服。
她猛然站起來。“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我再問一個問題就好。”他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