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退回來:“我不能留你跟他呆在一起。”他斷然地說。
Elena惱火地舉起雙手。“那你們兩個都去。你們剛剛同意了要合作,不會現在就要反悔吧?”看見連Damon也是一副倔強的表情,她又朝他加了這一句。
他像慣常那樣稍稍聳了聳肩。“好吧。還有一件事——你餓不餓?”
“我——不餓。”Elena意識到他問的是什麼,突然反胃。“不,一點兒也不餓。”
“那就好。不過晚些時候,你會餓的。記住了。”他推著Stefan下樓,換來一個兇狠的眼神。但他們兩個消失在樓梯下的時候,Elena聽到腦袋裡Stefan的聲音。
‘我會來找你的。等我。’
她希望自己也能用意念回話。同時她也注意到,Stefan的意念聲音比起四天前他和他哥哥打架的時候要弱得多。回想起來,在Founders’ Day慶典之前他完全不能用意念傳話。她從河邊覺醒的時候太混亂了沒有留意這一點,但現在她開始懷疑。他幹了什麼變得那麼強大?他的力量現在又為什麼開始變弱了?
Elena有充足的時間思考這一切,在無人的唱詩席上。樓下的人們離開了教堂,烏雲密佈的天空緩緩變暗。她想著Stefan,還有Damon,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確的選擇。她曾經發誓永遠不讓他們為她反目爭鬥,但那個誓言已經被打破了。她嘗試並且做到了讓他們休戰,即使只是暫時的。可這麼做是瘋狂的嗎?
當外面的天空徹底黑下來,她冒險走下樓梯。空蕩蕩的教堂裡迴盪著她的腳步聲。她沒有考慮過自己要怎麼出去,不過幸運的是側門只從裡面插上了。她心懷感激地滑進教堂外的夜色中。
她之前還沒意識到在夜晚的戶外感覺有多好。呆在建築物裡讓她感覺受困,而日光會刺痛她的眼睛。現在是最好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並且不會被看見。她的各種感官都在因周圍生機勃勃的世界歡欣鼓舞。空氣不太流動,氣味可以殘留好一陣子,她能聞到所有夜間動物混合的血氣。一隻狐狸在誰的垃圾桶裡翻找食物殘渣;褐鼠在灌木叢裡嚼著東西;夜蛾在用氣味彼此呼喚。
她沒費多大功夫就到了Meredith家而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人們似乎都呆在屋子裡。然而當她到了那兒,她站著不情願地仰頭看著那座優美的,門廊上有屏風的農場房子。她不能就這麼走到前門去敲門。Meredith真的在等她嗎?如果她在等,不是應該等在外面嗎?
如果Meredith沒有在期待她,可是會被嚇得不輕,Elena想,目測著到門廊房頂的距離。Meredith的臥室窗戶就在那上面的拐角處。要上去有點難度,不過Elena想她應該可以。
爬上房頂輕而易舉,她的手指和光著的腳尖扒住磚縫很快就爬了上去。但彎過牆角看進Meredith的視窗就有點勉強了。她在湧出的強光裡眨著眼睛。
Meredith坐在床邊,手肘撐著膝蓋,盯著一片空白。她時不時用手梳理她的黑髮。床頭櫃上的鐘表顯示著6:43。
Elena用指尖輕敲窗玻璃。
Meredith跳起來看向錯誤的方向——朝房門。她以一個防禦的姿勢站起身,一隻手緊緊抓住一個靠墊。當房門並沒有開啟,她躡手躡腳地走近了一兩步,仍然保持著防禦的姿勢。“誰?”她說。
Elena又敲了敲玻璃。
Meredith轉身面向窗戶,她的呼吸加快了速度。
“讓我進去,”Elena說。她不知道Meredith能不能聽見,所以她清楚地做出口型:“開啟窗戶。”
Meredith喘著氣,環顧房間似乎在期待誰出現來幫幫她。但沒有人出現,她靠近窗戶彷彿那是一隻危險的動物,但並沒有開啟它。
“讓我進去,”Elena又說了一遍。然後她不耐煩地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想讓我來,為什麼要約我?”
她看到Meredith的肩膀稍微放鬆了一點。緩慢地,用笨拙得不正常的手指,Meredith開啟了窗戶,站後一點。
“現在請我進去。不然我進不了。”
“進……”Meredith的聲音斷掉了,不得不重新試一次。“進來吧,”她說。當Elena猶豫著翻過窗臺,活動著她痙攣的手指時,Meredith幾乎是恍惚地又說了一句:“這應該是你。沒有別人會像那樣子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