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儘管知道，這些話是鄒易特地說出來，為了迷惑自己、擾亂思緒的話語，他知道鄒易的幽靈獸是要用話語，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一個破綻，但話中含義，還是讓他有些意外。
“探究本源，需要的是專一，你卻蒐集了那麼多資料模型，這是自尋死路！只能白白耗費精力，連中等許可權都無法踏足！”
幽靈獸殘存著死亡之前的種種記憶，當然注意到了孫道的諸多手段，尤其是臨死前，被三十六種數模之力干涉，這才功虧一簣，否則單憑資料破滅之力，最多破壞他的肉身，核心立方體卻不會損壞。
不過，它現在說出來，並不是為了點醒孫道，而是要擾亂孫道的心念，要動搖他的心念，同時爭取逃亡的時間——
這些資訊，並非用話語傳出，而是直接透過心靈訊號輻射，是最純粹的資訊流，所以瞬息就被孫道知曉、明瞭，但跟著他一彈手指。
扭曲的空間，幽靈獸已然沒入其中，空間有了要閉合的跡象。
但下一秒，一道光芒直接貫穿了這具幽靈身。
這次貫穿，讓這頭幽靈獸的虛實不定的身體，凝結、僵硬了一下，跟著它面色大變，臉上的仇恨、狠辣、扭曲，在這一刻盡數凝固。轉而變成驚恐！
一塊細小的玻璃渣。
貫穿它身體的，只是一塊看上去很平常的玻璃渣。
這塊玻璃渣，被孫道控制著，從上方直接落下來，擊穿了半虛半實的幽靈獸，讓近乎離開的幽靈獸頓了一下。
“既然已經死了，就不要再留戀凡塵了。”
幽靈獸的特性、特點，孫道已經研究了幾天，基本上都掌握了，當然知道其本身也有弱點。物質無法直接擊傷，卻可以讓幽靈暫時停頓，但就是這一頓，徹底絕了鄒易的最後一點殘留意志。
“孫道！！！”
最後，那頭幽靈獸目露兇光，作勢欲撲，但三枚資料炸彈已然追上它的身形，光芒爆發，連同扭曲的空間一同湮滅。釋放出一部分能量，將已經成為廢墟的四周，再次橫掃一遍，一地狼藉。
待光芒散去。幽靈獸已經沒了半點蹤跡，鄒易的最後一點意志最終還是消散了。
同時，衝擊孫道的資訊洪流，也已經被他驅散。心頭的一點聯絡，終於徹底消融。
“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最後的話倒是挺統一的。關於幽靈獸的研究課題，或許能從中得到補充。”說話的時候，那塊貫穿了幽靈獸的小玻璃片被凌空吸攝過來。
玻璃片的裡面，有一枚一枚細小的字元遊動，宛如普通的心靈訊號。
這正是剛才貫穿的時候，孫道利用這種玻璃片，吸收了部分的心靈訊號，凝結成了心靈種子，因為鄒易許可權者的身份，孫道為了防止意外，沒有完全吸收，只是一閃而過，將最濃烈的部分心靈訊號吸收過來，形成種子。
“心靈種子中隱藏的資訊，多數都是片段，當初在蘇顏的辦公室，我就體驗了諸多人生片段，都是由一點核心，引申出來的記憶片段，所以這一枚玻璃雖然只吸收了部分訊號，但包含的正是最重要、最深刻的部分。”
四周，血水炸裂，無數心靈訊號、心靈種子徹底失去了約束，四散飛舞，但因夢魘大廈的特性，無法離開這棟建築的範圍。
他將玻璃片裝好，看著空空蕩蕩的周圍，整個人有一種輕鬆之感，彷彿身子都輕盈了許多，過往壓在身上的負擔，已經徹底不復存在。
在他的心中，門前門後的資料核心，都隱隱震顫，似乎有了一點變化，尤其是門前核心，居於其中的三枚數模，更是變化了幾分，相互靠近了許多，似乎不需要他去推動和協調，三枚數模就將會組合在一起。
不過，這當然只是一種錯覺，三枚數模在微微震動之後，很快就恢復原樣，不過卻有幾度資料能凝聚出來，增加了孫道的資料能總量。
這些變化，卻讓孫道心中生出了一絲明悟——
“或許完成心中的願望，確實能夠推動資料能的變遷，畢竟這本來就是心意、意識的能量化和具現化，只不過，這個願望要足夠大、並且涉及足夠多的人，才能有作用，我個人的復仇之念還達不到要求，但這也沒什麼。”
孫道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的氣勢緩緩攀升，身上的傷口在傷愈能力的蘊養中，已經徹底的恢復過來。
“報仇之後，根本沒有書上說的空虛感，反而有一種成就感。”
想著想著，他前行兩步，撥開隨石，然後伸手將那團碎片核心撿了起來，入目的赫然是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