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聞言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笑道:“只要物件兒夠好,其他都好說。”
她是下了心要給裴彥柔置辦幾件壓箱底的物件兒。
多寶軒掌櫃聞言連連點頭,笑著把那烘漆牡丹花開的匣子開啟,漸漸露出躺在柔軟的蠶絲錦上通體流光溢彩,瑩潤流暢,小巧精緻的白玉簪。
圍著它的幾個女人頓時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真的很美!
裴彥清和裴彥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它,生怕一眨眼簪子就不翼而飛了。
三嬸更是眼睛陡然放光,笑呵呵的雙手捧起簪子,放在眼前仔細打量。
“不錯,是個好物件兒!”
三嬸拿著簪子衝裴彥柔笑道:“柔姐兒可喜歡?”
裴彥柔抿嘴笑著點頭。
“大嫂那麼多好東西,想必惜姐兒肯定不稀罕這些,都怪三嬸沒用連幾件能傍身的頭面首飾都沒給柔姐兒置辦下。。。。。。柔姐兒比較急,惜姐兒不會生氣吧?”
三嬸嘴上問著,手卻沒停下直接把簪子查到裴彥柔鬢間。
裴彥馨看的目瞪口呆。
裴彥柔到底年紀還小,雖然有小心思卻還沒有練到她孃親那邊爐火純青,聞言臉上的笑容也有一瞬間的僵硬。
裴彥清臉色也不太好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點頭道是。
三嬸好似沒有發現大姐的勉強,直接拍手笑道:“惜姐兒果然大方。”
直接忽略了裴彥馨!
裴彥馨嘴角又抽了抽,安慰自己她現在不過是六歲的娃娃,連發髻都沒有哪裡用的了簪子。
不過她心裡還是忍不住嘆氣,三嬸真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自從三年前那個男胎流掉,三嬸一直沒有再能懷上,大夫也隱隱提過再懷身子很難了。
三嬸不信邪,求了孃親請常和師父診脈,結果卻沒有好多少。
常和師父的原話是好生調養,佛祖也許會開恩。。。。。
打那兒以後,三嬸心裡就存了怨氣,覺得是裴家人對不住她,害了她的孩兒,毀了她的人生。
說話做事不在像以前那般畏畏縮縮,反而透著股張狂勁兒。
也就是對著祖父與父親的時候,三嬸還算收斂,與三叔更是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
裴彥馨偶爾碰上三叔時會看到他脖頸出有幾道長長的紅痕,很像是女人的指甲劃痕。
提起三叔,裴彥馨又想起當年跪在裴家大門口?絲花般的薛娘子。
當年李家不依不饒,要裴家把薛家娘子母女交給李家處置。
祖父他們自然知道把人交給李家,人根本就不可能再活著,說到底那女娃也是裴家子孫,三叔雖然理虧,卻死活不同意把薛娘子母女交給李家。
當時正是祖父爭奪中書令的關鍵時候,裴家自然不能鬧出人命官司,遂拒絕了李氏。
最後商議的結果是什麼裴彥馨不得而知,但她卻未曾再在裴家見過薛娘子,而記憶裡的前世也沒有薛姨娘此人。
父親有時看不過去會同孃親提起,希望孃親能以大嫂和裴家當家人的身份告誡三嬸,孃親卻總是嘆道:“她心裡也苦!”
雖然孃親私下裡也會勸告一番,三嬸雖不至於當面駁了孃親的面子,卻也總是冷笑連連,絲毫沒有聽到心裡去。
裴彥馨與大姐平日裡都不願意在招惹她。
這羊脂白玉簪雖然稀罕,卻也沒到了她們非要不可的地步。
而且今兒出來的目的,她們心知肚明,不過是為了裴彥柔進宮待選置辦幾身行頭罷了。
即便三嬸不說,她們也不會去搶。
不過,隨行而來的孫嬤嬤卻沉了臉。
三夫人性子越發狷狂,孫嬤嬤早就不滿了。
雖說裴家主子心善,可憐她沒了孩子又傷了身子對她諸多縱容,但在孫嬤嬤看來,這些苦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當初要不是她懷著身子還不消停,聽了讒言想要挑撥大夫人與大爺的關係,也不至於到最後屎盆子砸到自己頭上時砸得太猛一下子動了胎氣。
如若她真的心疼那個未出世的孩兒,就應該好好保重身子,她竟不知輕重的與三爺大打出手,最後不幸,失手之下丟了孩兒。
如果她能靜思己過,也許佛祖慈悲會再賜個孩兒與她,但她如若這般下去,註定只能孤獨終老。
裴彥馨與大姐匆匆選了幾件金玉首飾,就帶著孫嬤嬤提前離開了。
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