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象中的爾虞我詐,更沒有小孩子的惡作劇,反而他們都很漠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存在。
更是主動提供看似維護她主母地位的‘機會’給她。
雖然她不會笨的以為這些都是在為她著想,但這些平靜的有些詭異的反應依舊讓她坐立不安。
崔氏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心裡哀嘆一聲,同這些‘懂事乖巧’的孩子相比處,還不如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的惡作劇讓她自在。
起碼她有信心能擺平這些。
新媳婦進門頭一天,晚膳自然是家宴。
除了裴家幾個旁支無權上座的幾個親戚,凡是來參加裴東柏親事而未來得及離開的都被請了過來。
大部分還是清遠侯的幾位嫡親兄弟和那些關係親近的子侄們。
清遠侯坐在正首,環顧了飯堂一圈兒,突然嘆了口氣。
這些家族氏的家宴並不像普通百姓家那般熱鬧,都講究食不言寢不語。
所以,在靜悄悄的大堂裡清遠侯的這聲嘆息就顯得格外突兀。
眾人都不由把視線從面前的飯碗裡抬起來轉到大家長身上。
“大哥,何事發嘆?柏之都娶親了,你還有何不放心的?”
在座裡除了祖父。輩分最高的二祖父便開口替眾人詢問。
祖父搖了搖頭,“只是有些感嘆罷了,家裡好久沒有聚得這般齊了,除了。。。。。。”
祖父最後的話未說出口。四周的氣氛頓時一凝。
裴彥馨兄妹三人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崔氏也有所感的低了低頭。
“。。。惜姐兒,不知這輩子是否還有機會好好說說話,那丫頭愛鑽牛角尖,讓人擔心啊。。。。。。”
祖父說完,四周的氣氛頓時又一輕,裴彥馨他們仍是沒說什麼,垂頭也不吃飯等著祖父繼續說。
“惜姐兒不是有了龍脈嗎,這是天大的喜事,等過幾個月龍脈誕降。說不定聖人龍顏大悅,開恩准你們與惜姐兒想見呢?”
三祖父最是隨性,也最會說話。
他這話一出,果然祖父的眼睛亮了亮。
家宴與祖父這一輩兒的人意義最大,而裴彥正這個年紀的孩子最討厭家宴。
不僅吃不飽。還得聽那些讓人昏昏欲睡毫無興趣的訓話,實在太過難熬。
這次裴家家宴也不例外,在幾位祖父叔祖父們回憶往昔攀比自家子孫中慢悠悠的吃了一個時辰,終於結束了。
裴彥馨等人眨巴眨巴著大眼睛目送著幾位長輩離席轉戰祖父書房繼續喝茶博弈,等他們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見,他們彼此對視一眼,默契十足的一鬨而散。直奔自己的小院。
那裡自己的貼身丫鬟或者小廝備了熱乎乎香噴噴的點心宵夜。
月亮慢慢爬上夜空,群星閃耀著散落天際,忽明忽暗,一如裴彥馨看不清的前路。
夜半,裴東柏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從書房出來,看了眼面前的岔路。抬頭望了望天便抬腳往北邊而去。
跟在他身邊的小廝若有所覺的看了西面黑漆漆的青石路一眼,又看了眼北邊不遠處亮著的那兩盞紅燦燦的燈籠,不知為何心裡莫名一酸。
小廝姓齊名善,雖說名義上是貼身小廝,其實內外院的管事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而且這個小廝也不小了。他跟在裴東柏身邊二十多年了,若不是他堅持,在裴府做個二等管事綽綽有餘。
所以,說起來他最瞭解裴東柏的心情。
無論有多少遺憾與心痛,他眼前這個主子從來沒有在人前脆弱過。
也許他們沒有侯爺的睿智與英明,但是他是最沉穩最堅韌的,齊善從來都相信自己主子是最合適的繼承人。
因為只有他知道其實主子是多麼渴望能再在蓬安堂裡度過這一夜,哪怕是自己一個人,哪怕根本睡不著依舊是一夜到天明。
雖然心裡這般想著,但齊善腳下堅定不移的隨著主子往北邊邁步。
但是,他沒走兩步,隱約便感覺到眼前佇立著一個身體。
身體快過大腦反應,齊善堪堪在停住,鼻尖與自己主子的背之差分毫。
他似乎都能聞到主子身上那淡淡的酒香。
齊善大大的鬆了口氣,張了張嘴想問些什麼,可是話還未出口便見主子腳步一轉往西面而去。
齊善突然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又是釋然又是糾結,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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