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挺了十天。”
我又開始發抖,這個人太可怕了,“噓————,別怕,再也不會有人把我們關在那裡了,噓————”大概感覺到我的發抖,Kyle在我的耳邊喃喃地保證。“過一陣子吧,你如果想看,我再弄個胖女人來,現在警方的懷疑都在方文凱身上,我要是再幹一次,不就等於給他洗清罪名了嗎?過一陣子,我保證讓你親眼看到………”
“別說了,我不要聽,我不要看,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明明是個很溫柔的人,我一直把你當朋友的,你怎麼這麼殘忍?”
“我殘忍?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她是怎麼對待咱們的?她一喝醉酒,就把我們關在下面,任我們苦苦哀求,‘媽媽,放我們出來吧,媽媽,我們聽話了,’可是那個天殺的胖母狗,她自己吃的腦滿腸肥,卻把咱倆關在下面,沒吃沒喝,那時候我才八歲,而你,才六歲。不過那也還好,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你有我,我有你。你怕黑,又餓得直哭,我就給你講故事,記不記得我給講Snow White,給你念:
‘Mirror; mirror on the wall,
Who is the fairest one of all?
You are the fairest in this hall,
But Mom is the fattest one of all。’
可是後來,那個男人把你帶走了,他是你父親,不是我的,所以他把你帶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被關在地下室的時候,我是想著你才過來的。”他泣不成聲,眼淚打溼了我的臉。
我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不再那麼可恨,反倒很可憐。八歲的孩子,就不得不忍受那麼殘忍的對待。我八歲的時候在幹嘛?跟父母賭氣?跟哥哥叫勁?我反手抱住他,安慰著輕輕地說:“噓————,現在沒事了,現在沒事了,我回到你身邊了。”
“對,你回來了。我們再也不分開。”Kyle說著,又開始吻我。
“後來哪?”
“後來我學乖了,只要她一喝酒,我就躲起來。她喝醉了到處找我,有一次她站在地下室的門口,我推了她一把,本來想把她也關在裡面讓她嚐嚐滋味,誰知她卻摔斷了脖子。可是她沒有馬上死,她歪著脖子喊我,‘Kyle,救救我,Kyle救救我。’我過去想扶她起來,她卻抓住我,說,‘Kyle我要殺了你,我要你和我一起死。’她死了!我知道她死了!可我總看見她從地下室爬出來,對我說,Kyle我要殺了你,我要你和我一起死。我怕得不敢睡覺。”
Kyle緊緊地抱住我,頭埋在我的懷裡,我感覺到他的眼淚浸透了我的衣服。我輕輕的把手插到他的頭髮裡,搖晃著身子哄他。“現在沒事了,壞人都被殺死了,不怕了。”
“我一次又一次地夢見她從下面爬上來。”
“不會的。”然後我有了個主意。“放鬆,你聽我說,Kyle,小時侯我總是擔心床底下有Monster,只等我睡著了就爬出來把我吃掉,嚇得我不敢睡覺。爸爸跟我說,你要面對他,於是我爬到床底下去看,沒有Monster,什麼都沒有,那以後我就能安心睡覺了。Kyle,唯一能讓你擺脫哪個噩夢的辦法就是去面對他。再做噩夢的時候,你就下去看看,你會發現那裡沒有Monster,那裡什麼都沒有。”
“好!”Kyle說著,整個人壓在我身上,咪咪忽忽的又要睡了。
我繼續撫摩他的頭,一邊極輕的在他耳邊說,:“對了,就是這樣放鬆,記住,做噩夢的時候,去地下室看看,那裡,沒有Monster,什麼都沒有。”我不停地一遍一遍說著,直到自己也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醒過來,Kyle正從我身上爬起來,他的眼睛睜著,卻沒看我,竟直走到地下室的門口,猶豫了一下,拿了手電,走了下去。
我悄悄的起來,儘可能不發出聲音,跑到地下室門口,關上了門,上了插銷。
16
我後來才知道,Kyle的這個家離Hamilton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卻荒涼得幾乎不見人煙。我開Kyle的車開了一個半個小時才發現另一戶人家,打電話報了警。我和警察一起回到那個房子的時候,Kyle已經在裡面關了將近五個小時。門一開啟,Kyle就向我撲過來,被兩個警察抱住,他只是哭喊著,“你又騙我,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他這麼一直哭著,被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