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後院之中肯定別有洞天,只是她還沒找到而已。
“陸姑娘,咱們從側門繞過去吧,我看見那兒有幾間茅草屋……”
陸婉婉聚精會神尋找司徒裳,背後忽然傳來氣若游絲的呻吟,心下一驚回頭看去,原來是拄著樹枝腫成豬頭的何流。
何武也是嚇了一跳,慌忙扶住何流:“哥,你咋跟來了?看你傷成這樣還來冒險,這裡有我和陸姑娘,你就放心吧……”
“正是危險我才要來,生死關頭,咱們兄弟倆豈能分開,我又怎能只顧自己?小武,爹孃臨終前讓我好好照顧你,即使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何流握住何武的手,情深意切地望著他:“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不管你……”
“側門在哪兒?”陸婉婉及時打斷了他的話,“你要來就來吧,不要插手就好,何武,看好你哥!”
“嗯,我會看好他的。”何武深有體會地捂住何流的嘴巴,悄聲叮囑,“你指個方向就行,別再出聲了,小心被人聽見。”
何流匆忙點頭表示明白,領著他們穿過側門,繞過狹長的山路,終於聽見金屬碰撞的聲音。
陸婉婉打量著隱藏於林中的幾間茅草屋,看來,這裡才是鄭寨主真正的藏身之處。
“嗬,這寨主真夠狡猾的啊,他怎麼知道有人要來找茬?”何武撥開濃密的枝葉,忍不住多句嘴,“這種地方只有我哥能找到,小時候我塞在老鼠洞裡的小玩意都能被他搜出來,帶著他還是有好處的吧。”
陸婉婉認同地應了聲:“狡兔三窟,這鄭寨主只怕比羅剎三兄弟更狡猾。”
“狡兔三哭?這也是成語麼?”何武不解地眨了眨眼,“狡猾的兔子被抓走哭三次就能逃脫?哎呀,這可太有警示意義了,那個寨主要是打不贏真哭了,咱們萬萬不能心慈手軟,別被他給騙啦……”
何流面有慚色地搖了搖頭,何武自以為是滔滔不絕,陸婉婉驀地拉著他蹲下,指了指不遠處的草叢。
何武目瞪口呆地注視著司徒裳,只見她以一敵三,身形不停變換,手舞銀蛇腳踏浮雲,分不清楚虛實,看不明白招式。
陸婉婉認出其中兩人就是黃板牙和掃帚頭,至於另一個電線杆十有八九就是鄭寨主。她知道司徒裳的武功很好,卻不曉得已經到達出神入化的地步,儘管對手都不是泛泛之輩,她也應付自如面不改色。
這時,眼睛腫成一條縫的何流留意到黃板牙和掃帚頭有些不對勁,他們逐漸放慢進攻節奏,各自在懷裡掏啊掏的,好像又要耍詐。司徒裳雖有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卻只有一雙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人更是防不勝防。
“陸姑娘,這樣下去蘇夫人會吃虧的。”何流不敢耽擱,提醒陸婉婉儘快想辦法,“咱們應該早做防備,無論如何也得幫她一把。”
陸婉婉提著劍拍了下何武:“走,一人一個,不能讓蘇夫人遭暗算。”
何武摩拳擦掌轉了轉脖子:“好哩,早就等不及了。”
“且慢!”何流神秘兮兮地搖搖頭,指著旁邊沒點燈的房間說,“剛才從那兒經過聽見了孩子的哭聲,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那肯定是寨主的孩子,咱們與其硬拼不如智取,你們快跟我來!”
“智取?”陸婉婉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何武拽走了,“陸姑娘,我哥打架不行,腦瓜子卻很靈活,聽他的準沒錯。”
待陸婉婉琢磨出來怎麼回事,何流已經衝進去了,聽到寨主夫人的叫喊,只得硬著頭皮跟著何武進屋。
“住手,住手……”驚慌失措的寨主夫人重複著這兩個字,何武摸黑想抓住她,她就像是成了精的泥鰍總有法子逃脫,他們兩人像老鷹捉小雞一樣,圍著桌子亂轉。
何流循聲找到鄭寨主的兒子,一把抱住籌碼,說話也有了底氣:“你們都別忙了,孩子在我手上。”
“不要……”寨主夫人尖叫了聲,身子一軟滑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著何流懷裡的孩子,哽咽道,“別、別傷害他,你們要什麼我都給……床、床頭有個盒子,裡面有銀票,拿去吧,都拿去……”
“呸,咱們可不是強盜,誰稀罕那幾張銀票!”何武不屑地哼了聲,“別把咱們想的跟你們一樣,快去叫傻大個賊首領投降,不然,嘿嘿……”
“我去我去,這就讓他投降,各位大爺行行好,莫要傷我孩兒……”寨主夫人聽到孩子的哭聲心都要碎了,跌跌撞撞向外爬去,“相公,別打了,別打了……”
不知道為什麼,陸婉婉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同流合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