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賣藝賺來的錢養家餬口,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別人的事。家財萬貫又如何?思想貧瘠浮華虛榮!一窮二白又怎樣?精神富足開心踏實!”
“我不需要你的補償!”陸婉婉輕蔑地瞥了眼方智行,志在必得地逼近雲熙皓,“我的差事是請雲公子回去,自會有人付報酬!”
方智行無聲地合上扇子,他確實不曉得飢寒交迫是何滋味,也不懂得幾個銅板有何用處。他習慣了富貴榮華,貧窮對他來說太過遙遠,完全不能體會陸婉婉的心情,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居然受過這麼多苦。
他沒有嘲笑過她的貧困,而是討厭她的自以為是,但劉公子嗤笑她像叫花子的時候,仍是有點幸災樂禍。現在想來,這麼多年的修為真是白費,從何時起,他竟變成了平生最看不起的紈絝子弟。
陸婉婉的聲聲控訴讓雲熙皓思緒紛亂心亂如麻,他沒想到自己的一意孤行深深地傷害了她,更沒料到素未蒙面的“肥婆”居然就是這位伶俐的陸姑娘。
雲熙皓無力再說什麼,不論那位姑娘是誰,當初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逃離。只是,命運弄人,他不僅與陸婉婉成為同路人,甚至對她萌生好感。在流星鎮道別之時,他不曾想還有機會再見到她,又怕暴露行蹤引來雲家的人被迫回到“牢籠”,權衡之下便告訴她化名。
東風,他多想成為像風一樣的男子!無心之過已是不可挽回,陸婉婉認定他是個信口雌黃的虛偽小人!
事已至此,所謂補償只會被陸婉婉視作高姿態的施捨。雲熙皓心有遺憾,他們已經做不成朋友,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齒,根本不會聽信他的解釋。雲家草率的決定將他逼走,也連累了一位無辜的姑娘。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知道不能再傷害她。
雲熙皓沉吟片刻,輕聲道:“方兄,我想和陸姑娘獨處一會兒!”
方智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佯作輕鬆地走到一旁,留給他們獨處的空間。雲熙皓垂下眼簾美睫輕顫,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地開了口:“陸姑娘,很抱歉,都是我的原因才會弄成這個局面,敢問令尊現在何處身體可好?”
陸婉婉沒好氣地掃向他:“家父好得很,李管家派了人照顧他。香嫂,你認識吧?”
雲熙皓怔了一怔,連忙點頭:“當然,香嫂為人善良可靠,有她照顧令尊,陸姑娘儘可放心。”
“香嫂人是很好,我不放心的是那個老奸巨猾的李管家。”陸婉婉有話直說,懶得拐彎抹角,“所以,你快跟我回去交差,我好領了賞錢帶父親回老家。”
雲熙皓靜默半晌,真誠地望著她:“我有不得不離開雲家的理由,如無必要,我不想與雲家再有牽扯。陸姑娘,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毫髮無傷地接出令尊,保證你們衣食無憂地回鄉生活,好麼?”
陸婉婉望著雲熙皓俊朗的面容,心裡只覺得可笑,她不能被“東風”的樣子迷惑,即使現在的雲熙皓並不似無恥敗類。
“保證?你用什麼保證?你連自己的未來都不確定,我憑什麼相信你!”陸婉婉不留情面地否決他的想法,“我可擔待不起挑唆雲公子離家出走的罪名,如果你想跟雲家劃清界限,等雲老爺將我們父女打發走了也不遲啊!既然你逃得了,還怕被人攔住不成!”
傷感與無奈自雲熙皓醉人的星眸一閃而過,他微微一笑,爽快地應道:“好吧,就照陸姑娘說的做!只是,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陸姑娘能網開一面!”
“說來聽聽!”
“懇請姑娘寬限一個月,容我了結一樁要事。若是先回雲家,恐怕一時難以脫身。這件事答應方兄在先,我不想做背信棄義之人。”
陸婉婉一聽,頓時急了:“你這一走,要是不回來了呢?我去哪兒找你?”
雲熙皓很受傷地低下了頭,隨即取下頸上的祖母綠寶石掛墜給她:“這是先母隨身之物,我始終戴在身上小心珍藏,現將此物交由姑娘保管以示誠意。”
陸婉婉猶豫片刻接過掛墜,翠綠通透的綠寶石鴿子蛋般大小,色澤鮮麗質感柔潤,確實是件貴重的寶物。雲熙皓肯將母親的遺物押在她這兒,想必不會捨得一走了之。
雲熙皓見她收下綠寶石不由鬆了口氣,雖然透過這種方式才能獲得她的信任,他也深感欣慰。
陸婉婉忽然想起什麼,忙從袖中取出食盒塞給雲熙皓:“你的東西,拿去!”
雲熙皓勉強地笑了笑,輕道:“送給你的,你留著吧!”
“我不要!”陸婉婉冷冰冰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聽到雲熙皓幽幽地嘆了聲:“那芝麻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