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乘風老人此刻的眼裡雖然滿滿的笑意,可是在蕭皇和帝后的心裡,他們兩個都知道谷乘風恩師他是在回想著過去那一段經歷,谷恩師與萬毒神君交戰的經歷。
谷乘風見蕭皇帝后一副極想要洗耳恭聽的模樣,他繼續坐在桌子上面,本想自己提起酒壺來為自己倒上一杯,怎奈,自然有云嵐為她完成了這個舉措。
有當今的大陵國母親自給谷乘風老人斟酒,這人活了一世也當值的了。
旋即,谷乘風老人笑了笑,他的麵皮不免看起來有幾分僵硬的感覺,“既然陛下和娘娘如此洗耳恭聽,老朽我講就是了……”
時間不知不覺得過去了,谷乘風老人說起他那些赴往東域,西域的奇聞異事,當真是蕭皇與帝后二人聞所未聞。
雖然蕭皇從小到大的藥浴是谷乘風老人負責的,可是谷乘風老人可從來沒有給蕭皇仔仔細細說過他所經過的那一寸土地,就算要說,也不會像此刻這般一五一十得告訴他們夫婦二人。
講完了遙遠的事蹟,谷乘風又說起了這一次是如何遇見月溟初狗賊的,這些事情大抵是大傢伙們剛才在酒桌上面都說過了,不過沒有一個人像谷乘風恩師講得一絲不苟,特別是分析月溟初這塊,就連永樂侯爺風靜玥也沒有他老人家這般仔細,何況永樂侯爺風靜玥可是與月溟初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兄弟,從這一點來看,谷乘風老人就極為了不起的。
臨了,谷乘風帶著叮囑的神色凝了子都與雲嵐一眼,“皇上,娘娘,緝拿月溟初狗賊之事當從長計議,此人詭計多端,他先後已經害死了那麼多人,就連曹木和莫雪二位將軍的生母都被……在這之後年羹強將軍的妻子和兒子也是遭到不測的,若不是我攔著他,恐怕年羹強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大陵,年將軍身負血海深仇,老朽只怕他……”
慕容雲嵐何嘗不知道年羹強將軍身負血海深仇,只不過聽聞他似乎收養了鈺柯,就憑藉這一點,慕容雲嵐倒是有幾分匪夷所思,這幾天她一直思考著這件事,如今谷乘風恩師回來,也該是問問他了。
那一邊,谷乘風恩師嘴裡說著告辭要離開這裡,這一邊,慕容雲嵐攔住他老人家,鳳眸籠罩一層清霜般的冷豔光華,“谷恩師,等等,本宮有話要說。”
“梓潼有什麼話,還是等明兒再說吧,你看谷恩師他都累了。”蕭子都緩緩得走過去,看了雲嵐一眼,再看看谷乘風老人一眼。
谷乘風擺擺手,白眉毛微微得蹙起,仍然顯得有幾分清明的眸主透射著一抹熠熠神采,淡定得看著雲嵐的眼睛,“皇后娘娘請說。”
“難道谷恩師不曾聽說過年羹強將軍收養鈺柯的事情麼?您老人家可曾知道鈺柯他可是月溟初身邊的人,曾經吞下了一枚叫做春秋丹藥,本宮只怕——”
慕容雲嵐終於說出自己連日來的擔憂了,憋在心坎子裡頭的話兒,她就覺得舒服不少,自打那日在鳳儀宮從赫雲太后那打聽到鈺柯還活著的訊息,她就免不了心驚膽戰,仔細想一想,鈺柯表面上看起來跟五歲的總角童稚小兒無異,可實際上他有著九歲小兒的智商,說到更嚴重一些,這智商還不僅僅侷限御一個九歲小兒,就算是一個大人,恐怕也招架不住鈺柯的。
這才是最為厲害的地方!
所以慕容雲嵐才會如此忌憚鈺柯。
“那個小孩子,老朽倒是聽說。不過按照老朽推測,量他也掀不起風浪的,老朽以為皇后娘娘還是多慮了。”
谷乘風話中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的。
蕭子都龍目帶著一絲的熱切凝聚在雲嵐的臉上,“梓潼,既然谷乘風恩師都這般說了,還是放棄對於鈺柯那孩子的追查吧,畢竟他只是一個九歲孩童罷了,饒他吞吃了春秋丹藥,難不成一輩子是老怪物不成?”
“重要的是,這個孩子是活不過二十歲的。”谷乘風嘆息了一口氣,旋即頭也不回得趕往前方的一間廂房去。
只留下慕容雲嵐一人站在原地,蕭皇他突然內急,小燁子公公趕緊攙扶著他離開。
天上的一輪新月掛起來,看著明月上面類似山河地脈坑坑窪窪的,心想著嫦娥居住在那裡,一生一世難道不會覺得太過寂寞嗎?就算寂寞也會吳剛陪著她,后羿也會連年在月下替她擺放月餅罷。
當慕容雲嵐回過身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盡是胡思亂想,有什麼就想到了就說什麼,一雙好看的鳳眸頻頻流轉著,遂覺累了睏乏了,就讓薔薇和幾個小宮女在前邊舉著野行的琉璃燈籠,照亮了前方的一塊石磚,慕容雲嵐故意踮起腳丫子踩踏過去,而不至於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