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閻王,聖人如何會這般生氣。沒點眼色的,杜如晦你們打就打了,中山王也敢放肆。”
家僕們覺得委屈:不是家主您定的規矩,打門前過的都得下馬嗎?而且他們一群賤奴,誰認得中山王啊。您自己不也沒認出來?您還說要叫長安令來捉拿中山王呢。
但委屈歸委屈,沒一個人敢說出口。要知道當日涉事的幾個都被髮賣了,也不知賣去了什麼鬼地方,誰想步他們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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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
尹德妃聽聞婢女轉述,淡淡道:“我知道了。”
簡簡單單四個字,沒再說別的,不見氣怒也不見憂慮,反倒是一旁作陪的張婕妤眉宇緊皺,等將婢女內侍全部遣出去,張婕妤小聲道:“姐姐,你說中山王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他素來脾氣大,不高興了唄。”
張婕妤抿了抿唇:“那……那……”
“你說話何時這般不利索了?”
張婕妤咬牙:“姐姐,你不覺得聖人對中山王太好了些嗎?你說聖人是不是想……若聖人真有這個意思,那我們要不要……”
話沒說完,迎來尹德妃一聲譏笑:“怎麼,怕現下這艘船會翻,想上別的船?”
張婕妤面上訕訕的,卻沒反駁:“姐姐,你我都是以卑微之身一步步爬上來的。如今看著風光無限,可這風光全是聖人給的。倘若有一日……”
有一日如何,過於大不敬,她沒說出口,只道:“八郎與九郎①年歲尚小,與哥哥們差距太遠,我們也不奢望那些得不到的,但總要為自己,更是為他們謀個後路。從前瞧著聖人一心支援太子,可如今看來這艘船不一定穩。”
尹德妃神色嚴肅:“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別忘了你是怎麼給秦王下絆子的。這兩年我們得罪秦王的地方還少嗎?是你蠢,還是秦王蠢,你當他不知道,還是當他全忘了?今日這話我只當沒聽過,你也趁早歇了這份心思。若是不小心傳到東宮耳朵裡……”
尹德妃一嗤:“誰會喜歡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別那邊船上不去,這邊船也沒了。”
一番話說得張婕妤渾身冒冷汗,是啊,這些年為了太子,她已經把秦王得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