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2 / 3)

小說:一品駙馬爺 作者:春溪笛曉

謝則安當初和晏寧公主見面的情形,他並不清楚。

聽到謝則安那溫柔似水的語氣,趙崇昭心如刀割:“不許再說了!”

謝則安說:“後來我們通起了信,雖然聊的是正事居多,但我在最末情不自禁地給晏寧送了一首詞——這後來成了我們通訊的習慣,我搜腸刮肚地把我想到的最好的詩詞寫給晏寧。”他避開趙崇昭的目光,“皇天不負有心人,有天我回到家,看到晏寧坐在我院子裡的梅樹下,我還記得她臉色有點白,和樹上盛開的白梅非常相近,那麼聰明又那麼孱弱。”

趙崇昭握緊拳:“我說了,不許再說!”

謝則安說:“再後來,我當上了東宮侍讀。當時晏寧偶爾會過來,可我還是不滿足,所以我想辦法讓陛下你跟我學畫。我知道你會去晏寧面前說起,也知道你會邀請晏寧一起來學。”他轉過頭來,對趙崇昭說出最殘忍的一句話,“我與晏寧有情人終成眷屬,其實全靠陛下您成全。”

趙崇昭猛地退後兩步。

過去的種種清晰地浮現到眼前,與謝則安說的毫無出入。

這也解釋了趙英為什麼會給謝則安和晏寧指婚,因為他們早就暗通曲款、私相授受——他們早就——早就藉著幫他這個理由暗中相戀。

再想到晏寧一遍一遍地重複“他是我的駙馬”,那“我的”兩個字灼燒著趙崇昭的理智。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謝則安不拒絕他,是因為不敢拒絕他。

和別人一樣,謝則安害怕他,害怕他的喜怒無常,害怕他的兇狠殘暴,害怕他、害怕他——謝則安只是害怕他。

往日的種種美好,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

謝則安愛晏寧,謝則安害怕他,謝則安覺得他們之間很噁心。

趙崇昭手背青筋暴現。他後退兩步,憤怒地斥喝:“你不是三郎!你不是!”

謝則安說:“對,我不是。”他直視趙崇昭的眼睛,“我是謝衡,這幾年與別人書信往來,用的都是‘則安’。成年之後再交朋友,很少人會喊‘三郎’這個小名了。陛下,人總是要長大的。”

趙崇昭的火彷彿被謝則安的目光澆熄了。

他覺得有點可悲,即使是謝則安打碎了他所有的幻夢,他仍然無法在謝則安的注視下發怒或發狂。

趙崇昭咬咬牙,用盡所有力氣轉過身,大步邁了出去。

屋外正下著雪,風雪打在臉上,又冷又冰,他卻感受到眼眶湧上一陣熱意。

沒有了,沒有了,三郎沒有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了“他”,或者說他所愛著的那個三郎根本不曾存在過。那個三郎彷彿只存在於他幻想中,而他卻傻傻地對那個三郎付出了所有的愛怨喜怒。

他該怎麼收回來、他該怎麼把它們收回來——他收不回來——

趙崇昭快步離開謝家,連多留一會兒都害怕。

他回到宮中,看著屬於皇帝的寢宮,有點慶幸自己已經不在東宮,否則那裡到處都是‘謝三郎’的影子,到處都是、到處都是——他會逃無可逃。

趙崇昭仰頭看著漆黑的屋頂,睜著眼直到天明。

人總是要長大的、人總是要長大的——謝則安教得真好,他一下子就學會了——

接下來幾天,謝則安照常忙碌。

他不打算呆在京中過年,等考核結果一出來,他帶著滿意的結果踏上回程。

這一次,趙崇昭沒有再來送行。

出城後謝則安勒緊韁繩,回望城門。

謝則安知道他對趙崇昭說的那番話,等於斬斷了他們之間的所有情誼。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但他很清楚他不能放縱自己,也不能放縱趙崇昭。

趙崇昭身上揹負著太多期望、太多責任,必須成長併成熟起來。

謝則安打馬西行。

回到涼州,知州對謝則安格外熱情,因為謝則安帶回的結果好得遠遠出乎他意料,足以讓他在任上留下光輝的一筆。於是知州硬是把謝則安留下吃飯,要不是他妻子勸著,知州都快讓謝則安留宿了。

謝則安趕回縣衙,縣中大半燈火都黑了。他把馬交給門房,踏入後衙。

後衙還亮著燈,有個人影正對著門看書,不是晏寧公主又是誰?晏寧公主坐在那兒翻了兩頁,忍不住轉頭看向門外。

這一望,恰好與謝則安四目相對。

謝則安不是眼瞎目盲,這大半年裡朝夕相處,他怎麼會看不出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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