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重瞪大眼睛,“失蹤了兩個人?”
“你不知道?”寧博容瞪向他,“那你們到這兒來幹嘛,還問我怎麼知道!”
左重皺起眉來,“只是四郎有些擔心罷了,昨日裡聖上大壽,宴還未散忽然有人找四郎說是我在東宮有急事找他,說是在荷塘附近,四郎卻不曾理會,那宮人催了三次,四郎將這人暗暗拿下,卻還未審,這事太過蹊蹺,昨夜裡夜深了,今日一早便讓我來看看。”
“左師昨日裡不曾找他?”
“原有人遞了個訊息給我,是挺重大,但是仔細想來卻有些不對,我原想昨日裡找四郎說,思索一下卻想先查一查訊息的真假。”左重肅然道。
寧博容看向寧靜的荷塘,看來,這還真是一個連環計。
可惜的是,左重並未昨日裡匆匆就找劉湛說。
這人,還真是一環套一環,偏偏在左重這環出了差錯,於是,只得出了下策。
寧博容緩緩道:“左師,你說若是那兩個不過十三四的宮女屍首在荷塘中被找到,且都衣衫不整被人壞了貞潔不說,更有被殘暴虐待的痕跡,昨日裡四郎又恰好到這附近被人瞧見過,事情將會如何?”
左重渾身一震。
此等手段,太過陰毒了!
“左師,我與阿兄阿嫂昔日從雲州上京,曾在路上遭大批流寇攔截,差點兒出了大事,明面上都是楊昭儀的人,手段卻酷似趙王的毒辣,如今這事,又頗有幾分辣手影子。”寧博容眯了眯眼睛。
在歷禎帝壽宴這天,若當真劉湛“犯下”如此大事被揭開,可不僅僅是一個暴虐可以形容了,若是平時,即便是太子虐待了宮人,甚至是打死了,頂多是名聲受損,但在聖上大壽這天虐殺宮女,往大了說,不肖之心昭然若揭吶。
“這手段,太過陰險。”左重嘆了口氣。
寧博容輕輕道:“那左師覺得,這是誰的手筆?”
“性情上而言,最似趙王行事,但他被圈禁,連此次壽宴也未能參加,勢力更是被廢了絕大多數,要佈下如此局面……不大可能。”左重肯定道。
寧博容一笑,“這麼說來,還有個對四郎有如此惡意的……陰毒之人。”
左重點點頭,看向阿昭,阿昭一聲不吭,一個悶子扎到水裡去了。
沒過多久,他就浮了上來,一向沉默寡言的啞巴阿昭,很少見的臉上現出些許憤怒的神色——
寧博容猜得大體是對的,但這失蹤的宮婢,卻不僅僅是衣衫不整,而是……渾身赤|裸,這個宮婢她甚至叫不出名字,因為泡在水中或許還沒多久,只一晚上的時間,還未到腐爛的程度,但已經被泡得發了白,卻隱約可以看出原本秀麗的輪廓。
這具青澀的身體上,到處都是暴虐的痕跡,近乎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
東宮中的男人就那麼些個,除了劉湛,剩下的都是他的心腹,例如左重之類,都是輕易不會到這後院來的,太子的後宮,哪裡是尋常人可進,於是,這裡出現這樣的女屍……一般人總會想,除了太子,還有誰會做得到。
“還有一個。”寧博容平靜道。
她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死人。
倒是左重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不多時,阿昭就託著另一個少女的屍首上了岸。
寧博容看這兩個不過十三四歲就丟了性命的豆蔻少女,忍不住嘆了口氣,卻對阿昭道:“以防萬一,還請再搜尋一下這個荷塘,瞧瞧可還有什麼烏糟。”
阿昭點點頭,又悶下水去。
寧博容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瓶子,左重忍不住道:“這是什麼?”
“我一定會報了你們的冤屈。”寧博容一字一句道,才將手中的瓶子慢慢傾斜,那淺黃色的粉末落在少女白皙的屍體上,沒過多久,那屍體就化作了一灘水,完全消失不見。
沒錯,這便是武俠小說中多次出現的……殺人越貨毀屍滅跡必備神物化屍粉/化屍水,在寧博容那放滿了武俠小說的書房裡,旁的沒有,倒是有那麼幾個瓶瓶罐罐,莫說是化屍粉了,連大力金剛丸都有兩瓶子,更別提什麼解毒良藥碧露丹、無色無形萬毒水了,連續骨療傷的斷續膏都有幾罐子。
左重震驚地看著寧博容,覺得這個少女真的不能令他更驚訝了,特別是她做出這般的事情之後,還溫文爾雅地微笑道:“左師,這瓶先放在你處吧,若是他日需要毀屍滅跡的時候,也可用得上,十分方便,只需要撒上一點,看,這屍體就化作一灘清水了。”
左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