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猛地彈飛,被少年吸入掌中。
鴉雀無聲。
周古輕輕托起那塊小山般的巨石,彷彿玩兒般輕鬆,他轉向滿臉興奮的齊靈兒,嘴角彎開。
雕欄茶樓,軒窗獨坐。
穿著華麗長袍的男子將已煮三沸的茶水傾倒入精緻的玉杯中,水過杯口半尺,卻沒溢位。茶香四溢,水霧如雲,男子轉眸望向樓下的石舉場,目光徘徊在周古三人身上,嘴邊溢位淡淡的笑意。
“看來,這京城又要熱鬧了。”
“真是膽大包天的君公子,四年前鬧京師,四年後竟還派自己的徒兒來參加武道大會,你也太不把煜德帝放眼裡了呵。”一臉淡漠的男子掠過齊靈兒,周古,最後落在李車兒身上,喃喃道,“那個女童是他的徒兒,紅少年則是四年前將他救出的妖禽,可這個身材高大的少年四年前卻沒見過,新收的徒弟嗎?”
“你所做的每件事總是那樣撲朔迷離,只有到最後才能看出你真正的目的。”
男子收回目光,合手捧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盈盈腳步聲傳上高樓,髻梳攏的女人款款走來,她莞爾一笑坐在男子對面,溫柔無比地說道。
“夫君可要回府?”
“不了,我還要去劍齋一趟。”男子看向女人微微隆起的腹部,臉上的淡漠消散,化作柔情,“夫人還是回府好生歇息,莫累著了。”
說著男子淡淡一笑,伸手抹過女人的臉頰,隨後起身下樓。
走過寂寞或冷清的大街小巷,華服男子走到一處空曠的長街上,抬看向身前的大宅院。四年前,這裡是京城最熱鬧的地方,權貴富紳流連於此,一擲千金,只是為了一親佳人芳澤。四年後,刻著白衣庵的牌匾已不在,那些或是冷傲或是妖嬈的美人兒也紛紛離去。如今在那門可羅雀的府院上高掛著當今帝王親書的御匾,左氏劍齋。
男子撫摸著門前的老樹,冷清的眸子望向遠方,那個美豔顛倒眾生的少女若隱若現。
“閣上櫻花初綻放,閣下公子成庶人。十年浴血空磨劍,只為奪魁為嫁妝”
輕嘆口氣,眼波流轉若流雲,頃刻散去。男子猛地回望向劍齋深處,原本淡漠的身上陡然暴綻出猛烈的戰意,直指天穹,一如四年前那柄橫掃京城的劍。
“師父。”
“師父。”
練劍行氣的年輕武者紛紛停下,朝著男子躬身施禮,眼中的尊敬和狂熱畢露無遺。
男子徑直向前走去,走過亭臺樓閣,直到一間被鎖住的獨院前,站直身形。一旁的弟子畢恭畢敬地走上前,拱手道,“師父。”
“開門。”
“是。”
門開啟,華袍男子一臉肅容地走了進去,兩個守在院門口的弟子互視一眼,將遠門重新關上。這個院子是劍齋內唯一的禁地,每隔幾日,師父都會獨自進去呆上半天。輕嘆一聲,其中一名弟子訕訕地開口道。
“今日師父怎麼臉色如此難看?”
“或許是在家中受了氣,你也知道,師孃有了身孕,我們也快要有小師弟了。”
“噓噤聲。”
耳邊傳來弟子的私語,男子臉色微變,他抬頭看去,一衫白衣悄然出現。
“為何陰沉著臉,尊夫人有孕當是喜事被我知道了,你很害怕嗎。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沉默良久,華袍男子輕嘆口氣,向面前人拱了拱手。
“別來無恙,君公子。”
“恭喜了,左遊生。”
昔日的對手相視而立,風過庭院,樹葉沙沙作響,塵埃散落。周繼君打量著一臉淡漠的左遊生,灑然一笑道,“許久未見了,你似乎變了很多呵,我再也找不著半點當年庶人劍的殺意了。”
“人總會變的,更何況是我這個已經成家立業的男人。”左遊生哂笑著,他微微猶豫,目光閃爍,“令妹可好。”
“好的很,她如今和我爹孃在海外島國逍遙自在,都有點樂不思蜀了。”輕嘆口氣,周繼君清晰地捕捉到左輕遊眼中那一抹黯然,開口道,“當年承蒙你在揚州暗中出手相助,感激不盡。尊夫人可好?”
“她也很好。”
深吸口氣,左遊生眼中的黯然瞬間消散,轉而是一絲安寧的幸福。兩人相視一笑,往日的恩怨情仇都在這間原屬洛滌塵的小院中消散泯滅。
“不錯,不錯。我在雲州都聽說到你的名字,煜德欽封的御殿大教頭,劍齋三千子弟,各個修為強勁。幾次率麾下弟子隨大軍出征,死在你劍下的仙神也有十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