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找來一峰,往天吾山上一扔,死皮賴臉地留在天吾山上修煉了起來。又過了兩日,沙摩尼也偷偷摸摸地找了一處山峰安在天吾山上,學月羅剎般,自顧自地在那打坐修煉。到後來,就連小獵風也來湊熱鬧,他從落雲山找來一峰,放在天吾山上,他與周繼君的徒兒和麾下的星主們年紀相仿,雖偶爾喜歡端起長輩架子,可骨子裡卻也還是以平輩相待,因此他所在的北峰最是熱鬧,十幾個少年修煉完了總喜歡去找周古玩耍。
自此以後,天吾山上總共有了四座高峰,君子峰當中,周繼君自鎮之,西方沙摩尼,東方月羅剎,北方周古。四人中,周繼君、月羅剎和沙摩尼修為高深,都已邁入通天門檻,而小獵風比之他們也只差一線,人尊上品,即將突破巔峰。這四人可以說是如今北朝最強者,只要有他們在,有天吾山在,北朝民心堅穩如鐵。
“羅剎和摩尼不日即將突破,就算大煜能招得通天高手也不用怕了,而我的通天機緣又在何處。”
周繼君淡淡一笑,盤膝坐於君子峰上,山巔冷風吹拂他銀飛舞,陡然間,周繼君眼中射出精光,他張開雙臂,精氣漩渦聚於身前,天上山下無數道天地精氣蜂擁而來,周繼君放目看去,一一辨識,漸漸的,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和千戰於劍下世界,千十七打破枷鎖回憶起往事輪迴,而周繼君亦悟出了屬於他的通天機緣。天地之數以一始,以九尊,若周繼君體內只有一道先天精氣,自可憑它上天入地,成就通天之勢。然而現如今,周繼君卻生出了八道獨特無比的先天精氣,九者缺一則不全,難以企及通天之勢。眼下週繼君只有兩種選擇,一是從他辛苦修煉出的八道先天精氣取出一道,其餘的都捨去,二是再煉出一道獨特的先天精氣,合以九數,上天入地,突破通天。
這先天精氣奇特無比,各有妙處,既能為周繼君修復內傷,又能補充道力,還可以用於戰鬥,周繼君自然不捨丟棄。然而天地精氣雖多,可卻少有如君子精氣、仙靈精氣、皇道精氣那般卓然群者,至少在這七州周繼君尚未現。
“當初煉化先天精氣快活無比,不料竟成了我今日的阻礙。”
周繼君輕嘆一聲,收回雙臂,將無用的天地之氣放開。目光從天際滑落,沒入深不見底的山谷,陡然間,周繼君心頭微動。
“還有一處,那裡定會有,只不過”
周繼君揉了揉眉頭,神色不住變幻著,卻是猶豫了起來。
大風自北起,遙遙撲向南方,在天吾山之南,一路烽火高燃,即便白晝也未曾熄滅。淡淡的火光映上週繼君的眸子,火苗輕顫搖曳,周繼君深吸口氣,臉上漸漸浮起決然之色。
“那就再下一趟地府吧。”
白衣男子從山崖墜下,從東、西、北三峰處飛出三隻心神,圍著君子峰盤旋徘徊,良久方才迴轉。
磷火河畔,廝殺慘烈,駕著骷髏戰馬的騎士們衝殺向對面的府城,那座府城中早已人困馬乏,高手幾乎死絕,守軍不足千人。黢黑的城頭,中年男子抹了抹臉上粘稠的血紅液體,抬頭看了眼散著幽光的冥月,緊咬牙關。
“報”
長著獨角的鬼吏疾步登上城頭,單膝跪地。
“可是援軍到了?”
那鬼吏神色一黯,猛地叩頭道。
“援軍尚未到達。大人公主她,她親自披掛上陣了。”
“你說什麼”中年人一把揪起鬼吏,臉色劇變,爾後匆匆忙扒上城牆,朝下看去。
幽藍的光華從冥月上流瀉而出,和人間的月光一般,靜靜的飄蕩在城下沙場中。
“嘩啦啦”
城門大開,一身緊束武士服的女子戴著猙獰可怖的獠牙面具,率領最後的一千兵卒殺向骷髏騎士,她的修為雖比普通兵將高出些許,但可也只是地境巔峰,剛開始還能斬殺幾員敵將,可到後來,敵人越來越多,將她與大部隊阻斷,包圍在戰圈中央。半柱香後,那女子呼吸急促,手中的槍勢愈僵硬緩慢。
“大人你做什麼?”
廣泉公主拾起面具戴好,冷聲道。
“吾師命本宮入世修行,你又何必多問。聽說輪轉王正在和宋帝王爭奪黑繩大地獄,不料還分兵戰我秦廣國,那輪轉王的胃口也太大了,就不怕父王與宋帝王聯手夾擊輪轉國,將他的五濁世界奪下。”
大將深深看了眼廣泉公主,仰天大笑起來。
“女流之輩也敢妄談兵家大事,我家王上雄才大略,還輪不到殿下來管。來人,將廣泉公主好生請來,且在我軍中盤桓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