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淡淡的兩個字,讓黑衣男子的身影頓了下來。
隱霧,多少年沒有人喊過這個名字了。
“隱霧,朕想做的事情,你從來都明白。”皇帝陛下略帶鄭重的聲音只是轉瞬便恢復了一貫的溫潤,“去吧,不要讓門外的小丫頭等急了。”
黑衣男子靜靜的看了站在原地一會,抬步離開了御書房。
御書房外。
夜染站在夜空中,神色微微凝重,她知道這位皇帝陛下不簡單,卻也並未想到竟是如此的不簡單。
一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夜染面前不遠處。
夜染瞳孔微縮,好強的實力,竟然當他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她才發現。
“陛下在書房等你。”黑衣人沙啞著嗓子對夜染淡淡的說道。
夜染微微蹙了蹙眉頭,作為一個醫者,她只是一聽就知道面前這位黑衣人的嗓子應該是受過腐蝕性藥物的侵害,索性之後補救的好,但卻是恢復不了原有的聲音了。
夜染也沒有多說,只是點了點頭跟在黑衣人的身後走進了御書房。
一位溫潤的中年男子坐在棋盤的一側,看到夜染進來,微微一笑,“又見面了,小丫頭。”
夜染看著座位上的皇帝陛下,點了點頭,勾唇,“陛下,又見面了。”
隱霧不知何時,已經隱在了暗處,而夜染,竟是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皇帝陛下淡淡一笑,指了指棋局的對面,“坐下陪朕下一局。”
夜染卻是面露幾分尷尬,在看到皇帝陛下揶揄的目光時,才搖了搖頭,“不會。”
前世琴棋書畫是師父師孃給她安排的必修課,然而幾乎都是被夜染修煉過去,或者想煉丹術想過去了。
能學會古箏,還是當初師孃一戒尺一戒尺敲下來的結果。
這圍棋,她師父當年可是在教了她十幾堂課之後,索性直接讓她放棄了。
來到滄溟大陸唯一一次和那位丹藥公會會長的對弈,還是卡卡在腦海裡指揮著她下的。
皇帝陛下聽到夜染的兩個字,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琴棋書畫乃女子的必修之課,你這丫頭倒是說不會。”
“那你坐下來陪朕聊會天,反正你的那幾個小朋友正玩得不亦樂乎。”皇帝陛下此時就好像一個普通的中年人一般,淡笑著對夜染說道。
夜染聞言,微微汗了一下,卻也是沒有再推辭,坐在了皇帝陛下的對面。
皇帝陛下看著桌面上方才對他整成一盤散亂的棋盤,看向夜染,緩緩道,“若是這棋盤之中的每一個棋子,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命,或者是一個家族,一個勢力呢?”
夜染神色隱晦莫名,果然,這位狐狸皇帝雖然表面不動聲色,閒散帝王,實則卻將所有都掌握在手中,不出面不出聲,亦能運籌帷幄。
皇帝陛下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夜染,似乎很期待夜染的回答。
夜染輕輕一笑,視線看著散亂的棋局,凝聲說道,“我不會是這執棋之人,亦不會是這其中任何一枚棋子。”
皇帝陛下挑了下眉,低笑一聲,“人生就如一盤棋局,一子之錯,滿盤皆輸。丫頭,就算你不願成為棋子,卻仍舊是跳不出這偌大的棋盤。”
夜染看著皇帝陛下,這是在說她無論如何都跳不出他人執手的棋盤嗎?
“跳出棋盤,殺了這掌棋之人。”夜染笑了,風華絕代,卻又冰寒冷冽。
皇帝陛下聽到夜染的話,這才第一次深深的看向夜染,卻是撞進了一雙自信傲然的黑眸裡,陛下有了些微的出神,卻是輕笑一聲,似認真似玩笑的道,“若這掌棋之人,是朕呢?”
夜染漆黑的眸底閃爍出一抹狡黠,攤了攤手,道,“那便交給墨皇來咯。”
皇帝陛下看著夜染笑嘻嘻的表情,聽著她的話,驀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真是個玲瓏的丫頭啊!”
這之後,兩人如同普通長輩和晚輩一般,聊起了墨皇小時候的趣事,聊起了夜染在黑作山脈的趣事,聊起了當皇帝的無聊無趣,聊起了一切他們能聊的東西。
不知不覺,天色緩緩亮了起來。
“哈哈,小丫頭以後沒事就多和皇兒一起來陪朕聊聊天,朕在這皇宮可是無聊的緊啊。”皇帝陛下看著東方魚肚白,對夜染笑著說道,這丫頭果然是個討喜的孩子啊。
“好,那皇帝伯伯,晚輩就先告退了,那幾個傢伙也玩的差不多了。”夜染站起身對皇帝陛下笑著說道。
“哈哈,你這丫頭,過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