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寫好之後,他交給了“三頭蜈蚣”齊雙英;齊雙英立刻騎馬往長江邊奔去!他只要把這封信,交與長江“紅衣獅門”的弟兄,很快就會傳到車衛手中,紅衣獅門的人很快就會來接人。於是,毒君桑小石三人,就暫時在這白沙集住了下來。
邊瘦桐被囚禁在一間客房之內,其實也無所謂“囚禁”,因為邊瘦桐此刻不要說是逃跑,就是叫他翻一個身兒,也只怕沒有力量!
“三頭蜈蚣”齊雙英下書去後,看守邊瘦桐的,只有桑小石和他的小童火眼丘明瞭。
實在講,他二人很是放心,絲毫不怕邊瘦桐會逃走,因為桑小石在邊瘦桐身上下的那條白線蠱,是任何人也無法取出來的,除了他桑小石自己,任何人都沒有辦法!
他們住在這客棧的後院,十分安靜。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也很平靜地過去了。
第二天傍晚,這家老客棧裡忽然來了一輛靈車。
趕車的是一個駝背的老人,帶著一男一女兩個晚輩,這一雙兒女,都是披麻戴孝,一臉哭相,一下車,就低頭進店而去。那個駝背老人,張羅著要把棺材抬進客棧,店家哪裡肯依?爭執了半天,駝背老人無可奈何,只好仍舊把棺材放在車上,老人也住進店內。
這一夜靜靜地過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客棧之內忽然傳開了一件怪事:住在後院的一個病人失蹤了。不用問,那就是邊瘦桐!
毒君桑小石暴怒之下,傳令店家封閉了客棧前後大門,在店家的引道之下,他親自檢視每一間店房!
他忽然發現了那奔喪的老少三人,尤其是那個駝背老人,每當與他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是閃爍不定。桑小石冷笑一聲道:“相好的,光棍一點就透,別裝蒜了!”
老人眯縫著一雙細目,苦笑道:“大爺,別打趣了,老夫哪裡還有心情偷你的病人!
我們的心都傷透了!”說著他低下了頭,垂淚不已。桑小石冷冷一笑,大步走進房內,道:“對不起,我要搜一搜!”
那個駝背的老人,翻了一下眸子,冷笑道:“天下哪有這種道理?無緣無故搜人房間,你實在欺人大甚了!”
他說的是一口難懂的江西話。桑小石祖籍是安徽池州,對江西話一句也聽不懂!他不由緊皺雙眉,忖道:“也許真是我多疑了!”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人,居然一夜之間,被人盜了去,怎肯善罷甘休?當下冷笑道:“我不管你說些什麼,反正我是要檢視一下你的棺材!”
那個駝背的老人,自是吵鬧著不依。
整個客棧都被驚動了。這種開棺驗屍的事情,自然是夠吸引人的!
只一會兒的工夫,店門外已經圍滿了人。
一個是說什麼也不答應,一個卻是非要看不可。雙方爭持不下,店家從中調解,對桑小石道:“相公爺,他們是辦喪事的,自然不願驚動死人,你老一定要看,我看不妨先佈施幾個……”
桑小石尚未答應,那個駝背的老人卻開腔了,他用一口道地的江西話說道:“我們不要錢,你一定要看,我們也沒有辦法,只是你得答應一件事才行。”
桑小石盛怒之下,脫口問道:“什麼事?”
老人冷笑道:“我兒子屍骨未寒,平素又喜與人為善,卻想不到死後要受此折騰。
先生一定要開棺驗看,我們要是不答應,你一定會以為棺材裡藏著什麼人,這樣吧……”
老人苦笑了一聲,臉上的皺紋聚得如核桃皮一般,冷冷說道:“你必須當著眾人,給我兒子磕一個頭,我才能叫你開棺,否則,你就乾脆殺了老夫全家吧!”說完把頭向一邊一偏。桑小石不由雙目一瞪,正要發作,身邊的小童火眼丘明卻道:“咱們就給他磕一個頭,又算得了什麼?”
桑小石此刻心亂如麻。
老實說,當老人一答應開棺時,他的心已經涼了一半。本不打算看了,可是到口的熟鴨了飛了,總覺得不甘心。當下想了想,冷冷一笑道:“好!我就給棺材磕一個頭!
今天我是看定了!”
老人這才無可奈何地抹了一下眼角道:“好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你丟了東西呢!”
火眼丘明瞪了桑小石一眼,心說:“孃的!這老頭子糊塗得把人都當成東西了,瓢把子竟會疑心到他的頭上!”
當下亂哄哄一大堆人,齊向靈車擁去!
那靈車好好地停在那裡,車轅上貼滿了白紙,還有紙人紙馬。棺材正面,黃裱紙牌位上寫著:“顯考,桑公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