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概現在最想讓鬼長老死掉的人就是他了吧,說不定現在他的這份心情比我們浮雲司還更急切幾分。”
陸塵目光掃過那裡,果然看到陳壑站在那邊,雖然初看起來並無異狀,但仔細觀察後便能發現他似乎下意識地雙手握拳,目光明銳,並不時向大殿外頭張望一眼,好像是心情十分地迫切,盼望著這裡召集的人馬儘快到齊,好去做那件大事。
陸塵收回視線,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不過,陸塵和血鶯之前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個陳壑身上,也看出來陳壑所表露出來的一點異樣,可是他們兩個人卻都沒有注意到,那個站在陳壑身邊的人,此刻也轉過頭來,雖然神色如常,但眼神卻是有些異樣地看著站在人群中那象徵著地位權勢的他們。
因為太過熟悉了,人們總是會下意識地忽略身邊的某個人,總認為他會和以前一樣,不會有任何改變。也許是過往多少次的經歷早已讓人深信不疑,也許是那股發自內心的信任讓人不會多想。
好像我們總以為,那個朋友總會天長地久天經地義地站在我們身旁,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哪怕是再偉大再心思縝密的人,也常常如此吧。
陸塵的目光移開了,看到這座大殿裡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其中除了浮雲司的人馬之外,還有那一批從崑崙派調遣過來的高手也被叫了過來。
他在人群中很快看到了蘇青,正好,那個女子也向他這邊望來。
陸塵露出一絲笑容,對蘇青點了點頭笑了一下,誰知,蘇青非但沒有同樣微笑示意,反而是臉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面色清冷,片刻之後毫無反應地轉過頭去,倒好像沒看到他一樣。
陸塵怔了一下,心想,這是生氣了?
可是最近自己沒招惹她啊,還是說蘇青之前遇到什麼事,心裡不痛快了?
眼看著人來得差不多了,血鶯向陸塵看了一眼,目光中帶了一絲詢問之意。
陸塵則是微笑了一下,身子向後退了半步,同時做出了一個謙讓的姿態。
血鶯微微一笑,也沒有再推辭,往前走了一步出去,這一下,頓時便吸引了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原有的那少許竊竊私語聲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今天要做一件大事。”血鶯直截了當地說道。
※※※
在浮雲司和真仙盟的持續高壓下,在幾乎一日不停地掃蕩和剿滅那些魔教隱藏釘子的過程中,站在光明中和絕對優勢力量這裡的人們,是很難體會到那種被不斷逼迫,時不時聽到周圍同伴死去訊息,並且前途是一片黑暗毫無生機的那些人的絕望的。
絕望讓人痛苦,讓人瘋狂,也讓人無路可走,哪怕曾經有過最堅定不移的心念,也有可能在最後的時刻崩潰。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魔教中最後的殘餘的那些人馬中,終於有人心裡支撐不住,在暗地裡向浮雲司投靠了過來,然後和天底下所有的叛徒一樣,他們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禮物,一份投名狀。
這個投名狀很快就送到血鶯和陸塵的眼前,那是一個訊息,叛變的魔教妖人明確地指出,有一個地位十分重要顯赫但身份異常神秘的魔教高層人物,在前一段時間被偷偷安排躲在了某個仙城裡的隱秘所在。
而這個叛變的人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那地方正是他存在的意義,他的任務就是為了掩護這種教內的大人物暫時避難的。
但是現在,這位“避難所”的看守者幡然醒悟,感覺自己過去走錯了路信錯了人和教,一切都是魔教和那個可惡的鬼長老的錯。
去他。媽。的什麼神樹,去他。媽。的什麼一統三界神話傳說,都是騙人的,老子要活下去!
這個大人物是什麼身份,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只有真正的教門裡的大人物,才有資格躲到他這裡。
當血鶯的話迴響在浮雲司大殿裡以後,所有的人都激動了起來,那個隱藏極深的大人物是什麼身份,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而距離徹底摧毀魔教最後的元氣,大概也只剩下這最後一步了吧。
血鶯迅速地開始了佈置,將這大殿中數以百計的精銳人馬分成幾批,分別有人領隊,同時,隊伍中每十人為一隊,並態度異常堅決地說明,十人一隊分別監督一起行動,但凡有任何人膽敢單獨離隊或是有向外通報訊息的舉動時,立刻拿下並有權當場格殺。
這道命令的含義大家自然是心裡有數的,無非就是估計魔教還有些殘餘分子還滲透在浮雲司中,而此番抓捕,有極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