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仙房內鴉雀無聲,大家悄沒聲兒的寂然靜聽。花筱舫早氣得呆在椅上,就如木偶一般,那眼內的淚珠只是滾個不住。
陳海秋又冷笑道:“你的局帳料想不肯抄來,我自家倒還記得明白,共是二十三個局錢,三臺菜錢,一共四十七塊。”說到此處,向身邊摸出一把洋錢,數了一數,望著花筱舫身邊一摜,“豁啷啷”一聲滾得滿房都是,聲音清脆,入耳異常。
海秋又大聲道:“我也沒有這樣的工夫和你生氣,你拾了洋錢與我快些出去。你是個上海第一的紅倌人,不要坐在此間沾了我一身黴氣!”
花筱舫聽了,真是冤憤填胸,無門可告,要想發作,又怕陳海秋動起蠻來,吃了現虧。氣到極處,索性把眼淚揩乾,霍地立起身,待要走出門去,早被陳海秋搶上一步,擋住房門,喝道:“你不把局錢帶去,還要我叫人送到你的門上麼?”直把個花筱舫急得坐又不是,立又不是,哭又不是,笑又不是,那一刻工夫的神景,一枝筆那裡形容得出來!
秋谷見花筱舫十分慚怒,暗想:“就是這樣,總算翻了本兒,若再過分羞辱他,非但恐怕一時間逼出事來,心上也覺得有些不忍。”便向陸蘭芬使個眼色。蘭芬會意,走到筱舫身旁,軟軟的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