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婚姻法,那上邊規定表姊妹是近親……”表姐跳起,拉著我的手說:“金古阿各,你現在長大了,懂事了。這規矩我早知道,怕和兩家人說不通,只好說我不喜歡你,還說你是頭‘野牛’。”
跟著,表姐,我姑來到我家賀喜,還帶來了一個小夥子,是運輸站一個會計,我已聽說表姐和這會計好,就叫了他一聲姐夫,表姐好高興!他們給我家送來了羊子,雞和酒作賀禮,其實也算退還了“彩禮”!
但還是出了一個事,第二天火把節上,我姑喝醉了,又鬧著要把她小女許配我。她小女才十一歲。我父親這時“開通”了,說“這不行,不合法”。姑媽說:“不是不合法,是你兒子出了大名,你門第高了,我攀不上了。”
歸隊前,父親再次叮嚀我:“記住鄉親們的厚望,可不要讓幾晚上的米酒灌迷糊了。牛皮鼓經不經得起敲打,要過三伏三冬才知道!”臨離家,父親把我抱住了,久久不放,我們兩父子還從來沒有這麼親熱過。
今晚我們舉行婚禮
………楊正宏(傷殘戰士、新郎)
來到收復老山的英雄團隊,剛落座,政委就說,可惜你們來晚了,打老山時的戰士,走了幾批,明天是最後一批了。我當即提議,我們今天就開一個老兵離隊前的座談會如何?政委說,他們今天都忙著在車場交執行李,如本人不在場,怕把行李搞錯。我實在不願和這批大多是有戰功、部隊想留又留不住的老兵失之交臂,決定到車場去看看他們,找他們交談幾句。在車場,最先見到就是這位楊正宏。
他的連長先介紹,他是二等功臣,二等甲級殘廢,戰場上一直跟著已犧牲的全國著名戰鬥英雄,副連長張大權,在給各攻擊點傳達命令時,多少次往返於敵密集火力下……正說著,楊正宏遠遠地走過來了,一看就是一個樂觀靈活,很有風度的小夥子。待他在我面前站定,我禁不住在暗中一聲驚呼。他的鼻孔窄陷,色澤有些黑黃,一隻眼睛上貼一塊膠布,………後來他揭下了………那隻眼球顯大、渾濁、下斜。這副面目比之於他的瀟灑身段,不能不使人惋惜!
我首先想到,這個昔日的漂亮小夥今後找物件麻煩了!
車場的陽光烤人。連長問明白楊正宏的行李已交運完,便邀請我們去他的連隊坐坐,又對小楊說:“幾位首長從軍區來,專為參加你今晚的婚禮!”
楊正宏高興得直搓手:“歡迎,歡迎!”
餘連長告訴我們,他的未婚妻是他家鄉人,來接他。但全連離隊和留隊的同志一致要求,一定要給他們熱熱鬧鬧辦個婚禮。
同來的一個年輕幹事消聲問我:“你猜,會是個什麼樣的姑娘?”我沒有回答。事後他自己回答了:“我原以為是個黑瘦矮小、一頭黃髮、嫁一個正常人很困難的女娃子。”
我雖沒作過這番猜想,但當見到楊正宏的新娘時,驚異之情絲毫不亞於我的年輕朋友。說實在話,昆明街上走過這樣一位姑娘,也是會引人注目的!
很多戰士在忙乎張貼大紅喜字,我們則在新人的洞房內採訪他們的戀愛經過。
可惜,那位姑娘怕羞,很少說話。
我負傷後,五天後才恢復知覺,已經住在昆明的醫院裡,後來又到西安、上海整容。
1986年8月,我回了一趟家………雲南蒙自芷村鄉。我知道自己丑,怕見人,在村外林子裡等到夜黑才進村的。
父母見到我的樣子很傷心,想哭又不敢哭,怕我多心。其實他們那個樣子還不如哭出來我心裡輕鬆些!
我四弟兄,兩姊妹,父親是個風溼殘廢人,我是老大,家裡指望我當頂樑柱,哪能不傷心?
我安慰他們:我不過變了點相,手腳還是好的。其實我背部還有幾處傷,天陰悶熱時有點疼。
她叫李麗琴,我們從小在一塊,小學中學是同學。我當兵後,她先給我寫的信,我也給她回過信,說的都是一般的話。她說家鄉生活好了,我就說我們連隊的光榮歷史,我對她有好感,但沒有往那方面想,因為她家富,她父親是鄉長,不可能……
我們問李麗琴:“你先給小楊來信是為什麼?”
她答:“問他呀!”
問:“你給小楊寫信有那方面的意思麼?”
答:“沒有。小時候我喜歡和他一起玩。他父母不會寫字,而我想,他一定想知道家鄉情況,就經常給他寫信。
我負傷住院時,又收到她的來信。她是在我家要到的地址。信上只說,全村人都關心我,要我好好養傷,最後說,全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