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是另一個女子的膽怯聲音,分辯道:“不,晚輩不是跟蹤老前輩……”
老婆婆立即沉聲問:“那你是跟蹤誰?”
只聽那個女子膽怯地道:“晚輩……晚輩是怕老前輩對他……對他不利……”
老婆婆聽了似乎很生氣,因而略微提高聲音道:“他的死活要你來關心?”
這一詰問之後,衚衕內立時趨於岑寂,顯然那個女子被老婆婆問住了。
藍衫少年雖然回頭察看,但他的步伐卻沒停止,由於看不見衚衕內有人,因而他斷定那
個人必是隱身在別人的門樓內或屋簷下。
他記得師父在世時曾向他警告過,偷窺別人練武或竊聽別人談話,都是武林之大忌,是
以,他覺得事不關己,而且對方又是老少女子,還是趕快離開的好。
心念及此,再不回頭,繼續大步走去。
但是,他仍聽到那位老婆婆,以嚴厲警告的語氣,壓低聲音道:“風月仙姑,老身鄭重
地警告你,今後你如膽敢打他的主意,當心我一杖斃了你……”
藍衫少年由於漸走漸遠,以下的話也聽不清楚了。
風月仙姑是誰,他也懶得記在心裡,根據她的這個不雅名號,想必也不是什麼好女人。
他是第一次下山,可說是初入江湖,對於一些江湖豪傑和武林知名人物,他還不太清楚。
除了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叫衛擎宇外,連他的恩師是誰他都不知。
藍衫少年衛擎宇頭腦有些昏昏沉沉,酒足飯飽之後,只想儘快找個地方睡一覺,對於江
湖上跟蹤、踩尾巴、盯梢這一套根本不知道。
是以,他大步前進,東張西望,在他是希望曠野中有個祠堂破廟,但是,暗中跟在他身
後的人卻不時隱身,連連躲避,緊張得不得了。
只見大步前進的藍衫少年衛擎宇,目光一亮,滿布泥汙的英挺俊面上也突然有了喜色。
循著他的目光向前方一看,只見七八十丈外的數株茂盛大樹下,正有一個蓆棚或是草棚。
衛擎宇這一喜非同小可,立即展開身法,身形如行雲流水般,才發現那座草棚和幾株大
樹就在鄉道的旁邊。
隨著他的前進,發現他臉上的喜悅越來越少了,最後終於變成了失望。wrshǚ。сōm
因為,他看到的那座草棚下,早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座草棚並不大,最多可擠下七八個人,如果找塊石頭枕著睡覺,兩三個人就滿了。而
這時草棚下,偏偏已有了兩個。
藍衫少年衛擎宇失望之下,不知什麼時候連身法也收了,心想:既來之則安之,不妨走
過去瞧瞧。前進中凝目一看,發現草棚下的兩個人還沒睡覺,都在那裡坐著。
繼而一看原來竟是兩個花子,那身破衣服,補了又補,看來比他衛擎宇的衣服還糟。
走至不遠一看,才發現兩人不是花子,竟是一個髒和尚和一個窮老道。
髒和尚肥頭大耳,由禿頭胖臉到那兩隻手,直到他那襲灰破僧袍一雙赤腳,上上下下,
都是烏黑髮亮的油垢。
這時他正在那裡笨手笨腳地,修補他那雙多洞的破草鞋。
窮老道的一身行頭並不比髒和尚好多少。灰白蓬散的道髻上橫插一截青竹,只剩了幾根
鬃絲的破拂塵,斜插在領後,穿著一襲缺乾少坤,補了又補的風火道袍,已分不清是紫是藍
還是黑色的了。
這時,他正用一根線,縫補他道袍的下角。
他縫補的手法很怪,沒有針,只有線,而他卻能穿引自如,他的功力之高也就可想而知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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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俊俠出浴
衛擎宇無精打采地走到近前,這才發現前面鄉道突然下斜,竟然有一道大河橫在下面,
原來是一個小渡口,這座草棚當然是供渡人暫避風雨用的。
打量間,驀聞棚下的髒和尚,道:“窮小子,進來擠一擠吧?看你這副架勢,也不像是
住店付得起錢的樣子!”
衛擎宇轉首一看,不由嚇了一跳,因為髒和尚的一對眼,有如雞卵大,而窮老道的一對
眼,看來似乎比花生米還小;髒和尚頰下精光無須,窮老道的下巴上卻蓄著幾根狗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