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杜鶯與雷黑牛也都不對他說雷洪的事,因此腦海裡對父親根本沒有一點印象,甚至都忘了自己有個父親。他這時候只求杜鶯早點把話說完,然後帶她去醫院,忙點頭道:“好,我答應您不生他的氣,您要說的就這事嗎?”
杜鶯搖了搖頭,說道:“媽知道自己這身體,活不了多久……能看你著長大,媽早就心滿意足了……現在你長大了,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了……”接著,她便從自己嫁進雷家開始說起,一直說到雷洪為了她去搶銀行,最後被迫逃走。十五年來,杜鶯幾乎是靠著回憶往事才撐下來的,這時終於能把憋在心裡的話都吐露出來,便再也剎不住了,時而微笑,時而落淚,直到天矇矇亮才把這段刻骨銘心的往事說完。
雷祥開始還焦急母親的病情,後來見她越說越平順,氣色也漸漸好起來,才安下心聽她講過去的事。卻不料越聽越吃驚,心中激起萬千波浪,他想不到自己的母親和父親竟然會有如此一段能讓石頭也落淚的悲慘往事,而正是因為此事,父親才拋家棄子,不知所蹤了十五年。
看到雷祥也已經是眼含熱淚,神情激動,杜鶯抬手輕輕為他抹去眼淚,說道:“媽不是故意要瞞你,是怕你人小嘴不牢,萬一說出去,咱們娘倆就害了你爸了。”雷祥點頭道:“我懂。以前一直以為是爸扔下了您不管,所以我也不願去想他,現在我明白他的苦衷了,若是換了我,只要能救您,我也會這麼做。”杜鶯含著眼淚道:“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答應媽,一定要找到你爸,好好孝敬他過下半輩子。媽這些年還有你在身邊陪著,他在外面孤苦伶仃,比媽苦多了。”
雷祥點頭答應,說道:“可是不知爸去了哪裡,現在怎麼樣,都過了十五年了,如果是我的話,只要還活著,怎麼都要想辦法回來看看您病好了沒有。”杜鶯板起臉道:“不准你亂說……”伸手將背後的枕頭拿到身前,拆開枕套,從裡面拿出一疊信,說道:“你爸還活著,他去了香港,這些是他寄回來的信。”
雷祥心情複雜無比的把信接過來,看了一眼信封,詫異道:“怎麼沒有地址?”再看其它幾個信封上也全都一樣,只有寄信地址,沒有回信地址,也沒有署名寄信人,郵戳倒確實是香港的。開啟後看裡面信的內容,居然也完全相同,只有一句話:我很好,勿念,保重身體。
杜鶯等雷祥看完每一封信,才說道:“你爸的字我認識,確實是他親筆寫的,從你五歲那年到去年,每年一封,一共十一封信,村長每次送信來,我都說是遠方親戚寄來的。”雷祥問道:“就算爸不想讓人知道信是他寄的,為什麼連地址也不寫?信裡的內容也太簡單了……”杜鶯眼眶不由一紅,嘆道:“我瞭解你爸,他這人不會撒謊,肯定是過得不好,又怕你媽擔心,所以才寫這一句話,也許他連固定的住處都沒有。”
雷祥聽了頓時一陣心酸,暗想父親是逃過去的,沒有身份,想要找個安身之處肯定不容易,倒也難怪不寫地址。可是沒有地址,又如何才能找到父親?不過他這時心裡已經下定決心,咬牙道:“媽您放心,不管多難,我一定要找到我爸,讓你們能夠團聚。”
杜鶯欣慰的笑了,搖頭道:“媽昨晚就感覺到自己已經不行了,恐怕看不到你們父子團聚的那一天了。”雷祥頓時又緊張起來,急道:“還感覺不舒服嗎?可……可是您氣色看起來很好啊……”杜鶯聞言一怔,用手在心口位置按了按,驚訝道:“咦!這……這是怎麼回事?昨晚媽的心口像是被火燒般難受,現在居然一點難受的感覺都沒了,還暖洋洋的,好像沒生過病一樣。”
雷祥猛然想起自己昨天吸乾那條怪魚的血後,感覺也是全身暖洋洋的,極為受用,興奮道:“一定是那條怪魚的作用!”同時後悔不已,大罵自己嘴饞,不但吸光了魚血,居然還將剩下的魚肉和湯都吃了。
杜鶯茫然道:“什麼怪魚?昨天那碗魚湯嗎?”
雷祥猛跳了起來,喊道:“媽您等著,我再去給您捉一條來。”話音未落,便已撞開門衝了出去。
剩下杜鶯一臉茫然的坐在床上,一會揉揉心口,一會摸摸額頭,感覺自己還是自己,卻彷彿換了一副身體。畢竟她拖著重病的身體撐了十幾年,陡然間舒坦了,也是很難適應的,感覺像是做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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