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城以後我找太醫給你看看。”秦觀想這樣算是補償了吧,他本來就薄倖,說實話,過去和陳默相處的時光,漸漸都有些淡忘了,因為沒有多少甜蜜的回憶,這段夫妻情分薄得越發不堪一擊,他能這樣承諾,都算好得了。
富甲天下:鸞歌(一百二十五)
陳默心底比任何人都明白秦觀找來的原因是什麼,不知道還以為他真是四處尋找妻子的下落,對她用情很深,只有她明白秦觀眼裡孟光才是重要的,起碼再有另外一個兒子出世之前,他很重要。
看他打量孟光的眼神,是勢在必得啊。
“孟光,跟你爹出去玩一會兒,我處理好這些事就去找你。”如今的自己已經沒有從前的驕傲,零散的收支,她羞於讓秦觀看見,所以找個理由把他支出去。
秦觀何等聰明的人,自然是抓著機會要在孟光面前扮演好一個父親,將那曹將軍比下去,待孩子和自己親近了,先接他回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但現在要緊的還有陳默,他不會在這種時候拉著孩子走出這個院子單獨相處,以免讓她覺得自己這次找來只是為了孩子。
“我就帶著孩子到外面走走,等你忙完了就到後院來找我們。若是能騰出一間空房讓我住進來,那當然最好。”秦觀拉著孟光離開,陳默望了兩人的背影一眼,幽幽的眸光,看起來不甚明亮。
曹煥有的是辦法知道秦觀到這裡的訊息,卻不急著找上他,到了該吃晚飯的時間才提著在東街買的小點心來竄門,“聽說秦觀來了是嗎?”放下東西以後他笑著問,陳默幫著擺碗筷,“是啊,你都知道了。”幾個內院的下人端上大約十個菜,有葷有素,菜色還算不錯,但比起將軍府裡仍舊差遠了,曹煥說,“自己身體不好,吃養方面別太節省。”
陳默給他倒上一碗魚湯,一邊說,“秦觀他要把孟光接走。”
曹煥喝了一口湯,然後放下碗,幾乎是冷哼一聲,“這不是重點吧,他來接你走才是真的。其實要我說,他那樣大的勢力,要找一個人不難,而你在這個地方他未必不知道,可是為什麼現在才找來?這個人我跟他應該算認識很久了,如果說他是因為愛你才害怕來尋你,我不會相信。”
“你總是有辦法讓我覺得難堪。”陳默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烏黑的眼藏著笑意,“一開始我真的這麼想過,或許他終於發現心裡有我所以到這裡來了,但是等我冷靜下來,我知道我又犯了錯誤。見到他我始終沒有辦法一直保持冷靜,還好孟光的存在能提醒我一些事情。”
曹煥衝她笑笑,“看你,要是你覺得心裡願意,那就跟他回去吧。”
談話暫時到此結束,秦觀拉著孟光的小手走到門口,高大的身影立在一盞昏黃的燈籠下,如同很久前總是看到的情形,有一些疏離,又像這些年來從沒有分開過。
富甲天下:鸞歌(一百二十六)
曹煥起身打著招呼,“是秦觀啊,怪不得我今天過來都沒有看到孟光,到底是父子,就是要比別人親近許多。”
孟光果然沒有開口叫他爹,悄悄喊了一句叔父,叫了陳默一聲娘,乖乖地挨著她坐下,秦觀難掩得意,“哪裡,我家夫人和孩子承蒙將軍照顧,這份恩情本官會謹記於心的。”
曹煥有幾分難堪,他今天穿的文衫,手下意識在佩劍的地方摸了一下,然後說,“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不打攪秦大人一家團圓的好時光。”
秦觀做個請的動作,和他錯身而過。
看他漸漸走遠,她待起身送送曹煥被孟光一把拉住裙襬,“娘,肚子餓了,咱們吃飯吧。”
陳默的目光由他的小手移到秦觀俊美的臉上,微點頭,“好。”
吃了飯該安排秦觀的住處,因為宅院不大,除了孟光的老師曹先生的小院子和下人住的地方,只有一間主屋和兩間偏房,一進一出的格局,院裡栽種著葡萄和胭脂花,景緻房屋都很平常,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陳默把房間讓給他,自己準備到孟光那裡對付一晚。
幫著鋪好床,她提上燈籠就要離開,秦觀叫住她,“我以為你看到我,會說些什麼話,你又為什麼不說?”
“早點休息吧。”她收攏領口,邁出房門,一手幫他掩上半扇門,她這樣的態度,自然得叫人沒有辦法起疑,秦觀不是特別看重臉面的人,有時候甚至願意放下身段,陳默行事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這不是他最初預見的結果,見她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秦觀提高聲量叫她的名字,“阿默。”
以前親親熱熱的時候,即使帶有欺騙,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