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笑容,還以為他在嘲笑自己。她又要惱怒地怒罵幾句時,季簫陌舔了舔被寒風垂著乾裂出血的唇瓣,輕輕道:“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我們誰都不會死……”
他的話語莫名有股溫馨的力量,讓她忽然想要哭……
她討厭季簫陌,討厭季簫陌,極度得討厭。
討厭他任何時間,做任何事,都能波動她的心絃,影響她的情緒……
見穆水清身子越來越下滑,季簫陌又將她向上提了提,緊緊地抱著她的腰,迎著寒風埋頭向前走去。
穆水清還要反駁,只是腦袋太沉暈暈乎乎,身子太累又凍得發抖,而季簫陌的背又寬大又溫暖,她忍不住抱住他微涼的身子,無意識地將頭依靠了上去,慢慢閉上了眼睛,陷入了睡夢中。
聽到背上之人扭捏了一下忽然順從地依靠自己,呼吸漸漸平緩了起來,季簫陌輕輕地笑了。這一刻,任何寒風都吹不走他心中的溫暖。
穆水清這一覺睡得極其安穩,她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一直半抱著她,那人的動作很輕柔,身上夾雜著好聞的藥香氣和刺鼻的血腥氣。那人的身子很暖,指尖也很暖,給她敷藥的動作格外輕柔細緻,她忍不住軟軟地朝他懷裡窩了窩。
季簫陌見穆水清怕冷,連忙用功將自己的身子變得溫暖一些,雖然這麼做會加速他體內毒性的散播,但他無暇顧及這些。他將路上撿來的柴火堆在身邊一米的地方,隨後點燃柴火。
穆水清感覺有人緩緩地將粘在她身上的溼衣服或者說冰凍的衣服慢慢地退去,穆水清有些惶恐,她害怕地想要阻止,但她實在是太困,連睜開眼睛的力量都沒有。她只能迷迷糊糊地感覺到對方輕輕地脫了她的衣服,而自己不著寸縷地被對方抱著。暖暖的,蜷縮著窩在一個溫熱的懷裡。而對方的動作很是輕柔,在她被重創的胸口上藥。
只是……這真的不是性騷擾?!上藥一定要剝光嗎?!
她瞎想之際,下顎被人抬起,嘴裡被塞進來一個滿是藥香味的東西。她知道那是藥丸,但她的牙齒完全沒力氣咬動……
現在她的情況很奇怪,完全不能動,但偏偏特別的清醒。
對方塞了幾次見穆水清咀嚼不下後,似乎放棄了。然而半響後,她的下顎再次被抬起,那冰涼卻又柔軟的東西覆蓋了上來。那靈巧的舌頭在她的怔愣下成功撬開她無力掙扎的唇齒,她正惱怒對方又趁機吃豆腐時,苦澀的藥粉順著喉嚨滑下。被嗆住後,穆水清痛苦地咳嗽了起來。
季簫陌看著穆水清的衣服全部都冰凍了,連忙將她的衣服脫光,掛在火堆上烘烤著。隨後,半抱著不著寸縷的穆水清,他並沒有半分邪念,而是細心地給她喂藥。剛才把脈之下,發現她心肺重創,需要及時治療。然而穆水清怎麼也吞嚥不下。他只好將一些藥丸咬碎了,俯下身嘴對嘴將藥餵了過去,蒼白的臉順勢浮上兩抹漂亮的嫣紅。
他見穆水清痛苦地咳嗽了起來,連忙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給她順氣,隨後繼續喂藥。一個時辰,他重複著這個喂藥的動作,將冰涼徹骨的穆水清抱在懷裡。
半夜的時候,穆水清發起了燒來。這燒來得及來得突然,她原本冰冷的身體瞬間滾燙了起來,嘴裡痛苦地呢喃著熱。季簫陌連忙將火堆扯下,從山洞門口挖了一些雪輕輕地放在穆水清的額頭上給她降溫。
那灼熱難熬的感覺瞬間得到了緩解,穆水清下意識地朝著身側的身子窩去,顫抖的手也被人輕輕地擒在手心。
一整夜,季簫陌徹夜不眠地照顧著穆水清,又是給她放雪降溫,又是給她用袖子擦雪融化的水跡,又是給她喂藥,忙個不停。
待到早晨的時候,穆水清的燒終於退了,她安穩地窩在季簫陌的懷裡,讓他大鬆了一口氣。
又是趕去山賊巢穴救她,動用了內力,又是大雪天,季簫陌疲憊不堪,臉色看起來非常的疲憊和憔悴。在心定後,他摟著穆水清,手心牴觸在她的後背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讓她的腦袋舒服地睡在他的肩部,而自己寬大的衣袍將她整個人暖暖地包裹著,動作輕柔,另一手與她十指相握。
現在在哪裡?
穆水清吃力地睜開眼,視線因為長時間昏迷和失血而有些模糊,然而她望進的卻是一雙清晰明亮的墨玉雙瞳。
這雙眼睛,此時溫柔地凝望著自己,帶著清晰明辨的緊張和擔憂。
“王妃,有覺得哪裡難受嗎?”
季簫陌的聲音清晰地響在穆水清的耳邊,她怔怔地,一時間想不明白現在究竟是自己做夢還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