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想起來了,是的,接下來我就要去外地出差一段時日,所以訂婚的事情可能要往後延遲下了——”葉淮容說這話完全是看池桑桑的神色的,他只聽說孫玉芬動了手術,大概池桑桑怕她著急起來影響身體,眼下便順著池桑桑的話頭接了上去。
“哦那也是,畢竟還是要工作為重的。那等你空閒點了再安排這事吧。”孫玉芬顯然對葉淮容是毫不懷疑的,他說完後她便很自然的接道。
後面葉淮容再小坐了一會便起身要告辭了。
“桑桑,你送下小葉。”都說丈母孃瞧女婿,那是越瞧越順眼,孫玉芬便是如此。依葉淮容這樣的好條件,她總覺得是自家女兒高攀了,所以對葉淮容滿意之外,又有幾分格外的親熱。
“我知道了。”池桑桑點點頭後便跟在葉淮容的身後朝外面走去。
葉淮容也知道池桑桑送自己出來,肯定是有事情要說的。
等走到走廊拐彎的另一側了,他這才停下來說道,“桑桑,我知道那天是我的不對,可能和我以前呆的環境也有關係的,我已經意識到這個錯誤了,以後我會戒掉這個陋習的。你能不能原諒我?”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動聽,落在耳邊,是有幾分悵然的熟悉的。
“淮容——”她只喊了聲他的名字,可是卻覺得如鯁在喉。
事後想來那天她其實也是有些衝動了的,雖然她知道自己對葉淮容所謂如此開放的觀念難以接受,但是也不至於當場就與他鬧翻臉下車,到後面也不會渾渾噩噩的坐上靳斯南的車子到他的住處。
第一次的意外她還可以用酒後亂。性來搪塞自己,因為那時她也的確是酩酊大醉了,所以事後腦海裡也只有個模糊的影像而已,可是第二次和靳斯南發生關係,還是在她自己意識完全清醒的狀態下,乃至於現在連那時身體某處被撕裂貫穿時的痛楚都還記得一清二楚著,她便無比絕望的知曉了,她忘不了那個不知道何時才會淡忘的噩夢。
現下的她根本不是過不去葉淮容這道坎,她是過不去自己心上的這道坎。
她也不是法盲,雖然也知道這種事情完全可以告靳斯南強。暴的罪名的,可是現實呢?她那樣微薄的家底來對抗他,勝算的機率還不知道怎樣。
而且,即便是告成功了,又如何?
不過是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若是被她相熟的人知道了,她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勇氣生活下去。尤其是媽媽,若是被她知道真相的話,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她是根本連一點口風都不敢透露的。
葉淮容見池桑桑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後,他便努力傾聽著她繼續往下說,可是池桑桑卻像是突然走神起來,整個人有幾分飄忽的茫茫然,卻又有種不可言說的悲傷上來。
“桑桑,你怎麼了?”葉淮容有些擔憂的問道。
“哦,我沒事——”他這一出聲,她卻是立馬飛快的應道。
“桑桑,我覺得就為了這件事情,我們立馬分手也有些說不過去。所以我想著,訂婚的事情你要不還是再重新考慮下吧?”他說這時,分明是無比期盼的看著池桑桑。
“淮容,我媽身體這樣子,我現在真的沒有這方面的打算。你最好——不用等我了。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全是你的過錯,我自己也有過失,我很抱歉——”池桑桑其實心頭是有千言萬語要和葉淮容訴說,訴說她遭受的痛苦,可是出口的卻只有這幾句而已。
她沒有勇氣和葉淮容坦誠這一切。
“桑桑,我反正都等這麼久了,也不急在一時半會。這陣子你先專心照顧阿姨吧,等阿姨身體好些了,我們再商量,好嗎?”他顯然還是不願意放棄,繼續追問道。
“那也行吧,過段時日再說吧——不過我媽那邊——”池桑桑見著葉淮容這樣不屈不撓的,眼下她自己也是心亂如麻,便也隨口應道,不過終究還是擔心孫玉芬會知曉自己和葉淮容取消訂婚的訊息。
“阿姨那邊我不會說漏嘴的,你放心好了。”葉淮容立馬明白過來池桑桑的擔憂,眼下早已爽快的應道。
“淮容,謝謝你——”對於這個對她照顧頗多的葉淮容,她雖然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和他走到一起,可是惟有一點她是無比確定的,她的確是感激著他的,感激他為她做的一切。
“桑桑,你這麼客氣就顯得生分了。那我先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葉淮容見池桑桑也是一臉的倦容,眼下談完正事後便催促池桑桑早點回去。
“恩。我知道了。”池桑桑說完後這才轉身朝病房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