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講故事給我聽吧?”
他沉默了半晌,問:“想聽什麼?”
“你遇到過很多妖怪吧?說說你第一次降妖的經歷好不好?”
“我已經不太記得了。”
“沒關係,反正我也分不清真假……”
他想了想,用很低的聲音慢慢道:“那一次,爸爸去世還沒多久……”
……
身邊終於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他停住了聲音,轉頭看著身邊閉著眼睛睡的正香的少女。她正面向他的方向側躺著,長長的黑髮鋪滿枕衾,落在肩頭,黑暗中看起來有一種別樣的風情,那麼毫無防備又完全依賴的樣子,會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輕輕的伸出手,替她拉好被子。其實當她結結巴巴的說他可以和她一起睡床的時候,他原本是要拒絕的,按照他平時的行事,也應該會拒絕的。可是最後,他仍然沒有——也許是身處在一個完全不同的時空的緣故,遊離於真實世界之外,總讓他帶著一點恍惚的感覺,於是他放任了一回……也許還不止一回?
所以才會被陌生的溫柔心緒圍繞,做出一些連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來。
但是他知道,他會一輩子都記得這個陌生時空裡的某一個夏夜,有一個女孩在他身邊安然睡去,周圍很靜很靜,時間的荒原裡,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即使他的一輩子,很短暫。
蘇香穿越記 91.禁錮的內心(上)
由於伎館這種東西的存在在古代是合法的,因此彩鴛樓新姑娘的掛牌也算是業界的一件大事,請帖早早就發了出去,都是一些老主顧。白府也接到一張,十五公子拿在手裡的時候,馬荊棘忍不住朝他投去了鄙視的目光——這傢伙果然是個喜歡流連花街柳巷的人。
十五公子也不解釋,面色如常的收下帖子。趁著他不注意,馬荊棘拉著白初一咬耳朵:“你這個祖先不是好人,你可別學他。”
白初一似乎有些猶豫:“可是……”
可是?他居然還敢可是……馬荊棘頓時怒了,聲音也不免大了幾分:“白初一,你一個大好青年學這些舊社會封建思想到底要幹什麼呀?”
還不等白初一回答,十五公子已經笑眯眯的答道:“雖然不明白馬姑娘說的是什麼,不過……本公子覺得,將白家的術法傳授給初一,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吧?”
“誰要你傳授了……呃,傳授術法?”她一時無語,只得瞪著白初一,“你怎麼不早說?”
因為你也沒問啊,他暗中回答,卻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這種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還是晚上再說吧,反正今晚多半還是睡一個屋……
白家是遠古鎮妖師的後裔,術法自有其他術士流派不能企及的獨到之處,因此才能被推為玄門之長。只是白氏家主一向短命,有些孩子甚至尚未成年就已經夭折,因此千百年下來,傳到白初一這一代,很多秘術和法器都已經失傳(這和魂術師傳到鳳鳴一代,方序的駐魂之術和鬼咒師的黃泉符都已經失傳是差不多的)。既然如今有機會見到十五公子,多瞭解一些也是好的。雖然白初一沒想過刻意的傳承,但也不至於悲觀到消極的地步。
看著兩人的似乎有事要談的樣子,她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你們慢慢聊,我去睡午覺……”
十五公子挑了挑眉,滿臉曖昧的看過來:“怎麼了?是不是昨晚累到了?年輕人體力也太差……”
“累你個頭,你這個滿腦子黃色思想的古人!”她滿臉通紅惱羞成怒的一腳踢過來,十五公子側身閃開,拿起摺扇擋在臉前,嘖嘖稱奇:“好剽悍的姑娘,初一你會被欺負的……”
白初一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不予理會,繼續朝前走,走了兩步回過身來:“現在先別睡,白玄磊有別的東西要教你。如果你真的覺得累,今天晚上早點睡就好。”
這話更容易讓人誤會好不好……馬荊棘紅著臉剜了他一眼,轉向暗自竊笑不已的十五公子:“你要教我什麼?”
“你從天而降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他伸手拉起了她的手腕,“這是紅狐族的天妃鈴吧?”
馬荊棘看著手腕上那隻細巧的銀鐲,上面掛著十二隻鈴鐺,平時並不會發出聲響,因此她也沒有太過在意,但紅狐懷碧和林徵的故事,她卻永遠不會忘記——
她點了點頭,輕輕道:“這是以前一隻叫做懷碧的紅狐臨死之前留下的……”
十五公子皺了皺眉,和白初一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搖了搖頭——顯然這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