渲小�
璀璨的佛光照亮了城頭,那些灰色霧氣一遇到這佛光立時向後逃竄,彷彿遇到了最可怕的事情。忘塵的聲音依舊不疾不徐的開始頌讀第二遍心經,隨著這遍佛經的開始,那些灰色的霧氣漫天翻滾,想要去攻擊忘塵卻又畏懼那璀璨的佛光,當這遍心經接近尾聲的時候灰色呼霧氣好似遭到了巨大的重創,再次分化出一張張灰色的臉孔。只是這一次臉孔之上已然沒有怨懟之色,而是對著忘塵露出哀求之色。
怎奈忘塵佛心堅定,第三遍心經自他的口中緩緩道出,灰色的臉孔眼看哀求沒有效果瞬間變化出一幅幅猙獰的面孔,可是對於忘塵來說依舊沒有任何效用。當第三遍心經頌讀到一半的時候那些灰色霧氣所幻化而出的臉孔開始慢慢模糊,最後灰色盡去,只餘下近乎透明的白色氣體。而那一張張充滿怨懟之色的臉孔也變得無悲無喜,那看似空洞的眼中只有一片平和。
當這一遍心經結束後那漫天的臉孔居然對著忘塵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隨即這些臉孔就那樣憑空消失,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忘塵看著天空中再次出現的月光輕聲嘆道:“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東昇西墜為誰功?金也空,銀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黃泉路上不相逢!權也空,名也空,轉眼荒郊土一封!”
葉吟風緩緩的從暗處走到忘塵的身邊說道:“大師今日之舉當真是功德無量。”
忘塵深深的看了一眼葉吟風說道:“施主覺得貧僧這是功德無量,可是貧僧卻覺得自己是罪孽深重,無言以對佛祖。”
“大師今日渡化了如此的怨靈豈不是公德一件?如果讓這些怨靈成了氣候恐怕再要對付就要廢上一番手腳了。”葉吟風看著城下依舊是血色的土地說道。
“阿彌陀佛,十二萬人的性命就葬送在這座城池之下。貧僧所作的也不過是讓死者安息,不受邪魔所擾罷了!如何稱得上是公德。可是這十二萬人卻是在貧僧的眼前被殺的,貧僧非但未能拯救,反而無動於衷,這豈不是罪孽深重?”忘塵同樣望著城下說道。
“大師言中了。所謂殺一惡徒既是拯救萬千生靈,大師今日所作沒有絲毫的錯誤。如果這些人不死那麼死的人恐怕就會更多。今日死了十二萬人,如果不阻止這些人那麼日後恐怕就會死上一百二十萬甚至一千二百萬,孰輕孰重大師可曾想過?”葉吟風雙目灼灼的盯著忘塵說道。
“貧僧想過,可是葉盟主又是否想過這些人有多少是無辜的?又有多少人是逼於無奈才到這裡的?想來葉盟主不曾想過,但是貧僧想過。這些人除了真正首腦之外,餘者皆不過是聽令行事而已。芸芸眾生皆是平等,今日死在城外的這些人與城中的將士又有何分別?是非善惡真的就那麼容易區分嗎?”忘塵分毫不讓的盯著葉吟風的雙眼。
葉吟風被忘塵這一番話問的啞口無言,自己這一邊認為對方是錯的,可是對方哪一邊又何嘗不是認為自己這邊是對的呢?從古至今,是非善惡的標準似乎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所謂的勝者王侯敗者賊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看到默然無語的葉吟風,忘塵不由又是一嘆說道:“葉盟主無需太過在意,有些事情即便是想明白了也無法擺脫,因為你已然身在局中。但是貧僧卻有一個不情之請。”
“大師請講,但凡葉吟風能夠做到的絕對不會推脫。”葉吟風回過神來說道。
“如此貧僧就先多謝葉盟主了,我佛教一脈從明日起將不再踏入戰場一步,所有人都將留在城中救治傷員。當然除了貧僧之外,這一場罪孽佛教中人是在所難免,那麼就讓貧僧一人承擔這其中的因果。其他人還是不要涉足的好!”忘塵的語氣有些落寞,但是卻說的異常堅決。
“大師的苦心我能理解,如此就按照大師說的去辦吧!”葉吟風點點頭說道。
“如此貧僧就先告辭了!”忘塵對著葉吟風合十為禮後轉身離開城頭。
看著忘塵那一塵不染的僧衣以及那略顯瘦削的肩膀葉吟風不由的心中一嘆,如此慈悲的人確實不應該被捲入這場戰爭。
就在葉吟風出神的時候遠處忘塵那首佛偈傳來:“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東昇西墜為誰功?金也空,銀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黃泉路上不相逢!權也空,名也空,轉眼荒郊土一封!”隨即一聲長嘆:“爭來爭去終究是一場水月鏡。”
聽到最後那一句話後葉吟風的心彷彿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就那樣呆呆的站在城頭之上,任憑秋霜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