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外面突然傳來了吵鬧聲:“將軍,您不能進去!魔皇大人有令,夫人是重犯,不得隨意探視!”
“隨意探視?哼!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個是什麼!這是魔皇大人特批的手諭,本將倒要看看,誰膽子那麼大,還敢阻攔!”一個尖利的女聲從外面傳入。
藍釉被吊起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她隨手一揮,撤掉了眼前的水鏡,將下巴擱在膝蓋上。
沒過多久,罵聲伴隨著腳步聲到了她的耳邊,然後停了下來,藍釉沒有看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孤音看起來似乎有些氣急敗壞:“姓藍的,你果然好本事!居然把神界的根給控制住了!重樓也是個厲害的,居然找了你這樣的同盟,不過你別得意,這魔界,註定是我哥哥的,等我殺了重樓後,我就把你當成和解禮物送上天庭!不就是一個咒術嗎?我魔界馬麼多上古咒術,我就不信破解不了!”
“真是傻到家了。”藍釉轉過頭,冷笑著看著她,眼神中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嘲諷。
她要是孤音,就不會想著把那麼重要的籌碼送到敵人的手中。孤音若是殺了她,或者把她困在魔界,事情還在魔界的控制中。可孤音要是把她送到伏羲手裡,那是給了她機會和伏羲合作,把魔界全部毀滅。
“我現在開始同情孤源了,居然有那麼蠢的妹妹。就為了保全你,你哥哥才斷了所有退路,將自己徹底投入了那泥潭中。可是沒想到啊,他要保護的,居然是那麼一個蠢物。真是替他不值……”
“混賬!”孤音聞言變怒喝一聲,一揮手中寶劍就朝藍釉攻擊。可是那劍光剛觸到結界,就被反彈回去,攜帶者更凌厲的其實朝孤音飛去。
藍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孤音一時沒料到,躲避不及,眼看著就要被劍光擊中突然從斜裡射出一道白光,輕輕巧巧地就抵消了劍光。
孤音磚頭,看著魔獄入口的方向,欣喜地叫道:“哥!”
藍釉坐在地上,身子震了一震。
一個出塵的身影在魔獄入口處出現:“孤音,你先回去。”
“哥!我就知道你還惦記著這個小賤人!”孤音惱怒地跺了跺腳。
“你先回去。”孤源的聲音依然如往昔般淡然。
“哥……”
“回去!”孤源皺眉,聲音中帶了不可抗拒的威嚴。
孤音怒瞪了藍釉一眼,氣呼呼地離開了。
孤源看向那些看守的魔兵,淡淡道:“你們也出去。”
魔兵們互相看了看,朝孤源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孤源走進藍釉,蹲下身看著她,雙眸中帶了些苦澀和不甘:“阿釉……”藍釉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孤源定定地看著她,許久之後,才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樣東西,放在地上:“阿釉,你……還記得這個嗎?”
那東西被擱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藍釉的身子動了一下,然後她慢慢地轉過了頭。看到地上放著的那樣東西時,她的瞳孔猛地一縮:“那是……”
孤源苦笑了一下,雙眸鎖住眼前的女子,不甘而無奈地說:“其實,當初最先發現你的,不是重樓,當初救了你的,也不是常和。”
“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能稍微心軟一下,那麼你纏著的,會不會就不是重樓?之後的所有一切,是不是也會不一樣?可是,如果就只能是如果,我所做的一切,只能由我自己來承擔。”
藍釉盯著地上的東西,突然笑出了聲,眼角甚至滲出了眼淚::“孤源,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八百多年了吧……可笑啊,我以為憑著那八百年的相處,我也算了解你了,其實結果呢?只不過是我自以為是而已!”
“你問我為什麼是重樓,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孤源,你從來沒有讓我瞭解你的意識,我們相處的時候,永遠都隔著一層簾布。你和我一樣,都沒有安全感,我不會主動,你也不會主動,所以我們永遠沒有可能。”
“我確實沒有想到,你的心腸會硬到那樣的地步。看著我和重樓瀕臨死路,你依然能夠不動聲色,直到我僥倖殺了那個入了魔的神將。原來那一片白衣角不是師傅的,而是你的。”
“我不能怪你當初不救我和重樓,不能怪你在我殺了那個神將之後仍然將我們丟在那裡。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有義務要幫誰……可是孤源,如果那個時候知道,我或許還能這樣想。現在突然之間……知道這件事,我真的覺得很傷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