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笑呵呵的瞥了瞥輕哼一聲、黑著臉將頭轉向一邊的趙禹,接著對徐韓為笑道。徐韓為是什麼人,還能看不出趙禹有情緒?但此時不是計較這些或者賠罪的時候,徐韓為沒有吭聲,接著對趙勝又是一躬。
“公子,李兌平素雖然跋扈了些,不過對手下人卻極為恩厚,所以相府必然難破,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只會多傷人命,實在有些不值。下官不肖,願向公子請命去見李兌,說不準能有些效用。”
“徐上卿去?”
趙勝愣了一愣,但接著便抬手止住了想說什麼的牛翦,略一思忖道,
“好,有勞徐上卿了,還請徐上卿告訴李兌,只要他自縛,趙勝必奏請大王保下他的三族。”
“諾諾,公子當真仁賢之人,徐韓為在此代李兌先行謝過了。”
“徐上卿還請多加小心。來啊,傳令下去,相府門前兵卒後撤五十步!”
等趙勝安排完畢,徐韓為接著放下心領命而去,等圍在相府門口的兵士們按令後退了方才站在離門樓不遠的地方抬頭對上邊嚴陣以待的弓手說道:“你們去給李相邦傳話,就說舊友徐韓為求見。”
門樓之上並沒有回話,過了半天相府大門微微開啟了一條縫,等徐韓為擠進去緊接著便又砰的一聲關上了。
趙勝看著徐韓為進了相府,多少放下了些心,正準備沉住氣等結果時,只見王宮扈從都尉鄭鐸擠過人群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公子。高信,高信跑了!”
“什麼?高信跑了!密室之中繩索緊綁,又有人從外把守,他怎麼會跑了!”
趙勝目光一跳,瞬間怒問了出來。鄭鐸面赤心跳的低下了頭,捏捏了半晌方道,
“這,這,把門的呂官帥本來是好心想幫高信挪動挪動,誰知,誰知高信已經睜開了繩索,並,並殺死呂官帥換了他的衣裳……”
後頭不用再說,趙勝、牛翦他們也已經完全明白。牛翦看了趙勝一眼,並不是很在意的說道:“公子。高信如今不過是喪家之犬,派人加緊搜查就是,不必太在意。”
牛翦他們這些年一直在外地,看不上高信很正常,可趙勝不行,那個高信本身並沒有什麼,但萬一讓他逃出邯鄲,甚至逃到他國,這一年以來發生的那些齷齪事就會讓趙國王室顏面無存,甚至會影響到未來的交往。然而趙勝這時候又不能明說出來,只得無奈的嚥了口唾沫道:
“高信是個亡命之徒,要是讓他跑了只怕今後對大王有害。拿下李兌府已是旦夕之間的事,大將軍和趙將軍宿將坐鎮,趙勝也就是跟著看些熱鬧,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倒不如帶人去搜尋高信,以免除了差池。”
牛翦和趙禹都是被趙勝籌謀安排回來的,剛剛回到邯鄲便及時制止了一場驚天鉅變,早就對趙勝刮目相看、言聽計從,哪還存在什麼趙勝只是跟著看熱鬧的心思?不過人都有面子問題,趙勝一句“宿將坐鎮”拍的他們實在舒服,牛翦雖然還沒什麼,趙禹卻嘿嘿笑上了。
“大將軍,公子說的對,高信牽涉甚廣,萬萬不能出了差池。公子親去必是手到擒來。”
看熱鬧不看熱鬧倒是次要的,問題在於趙勝是王弟公子,戰兇陣危之地萬一中支流矢挨個冷劍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所以趙禹說著話連連向牛翦擠起了眼,牛翦登時明白了趙禹的意思,點了點頭道:
“那也好,公子可一定要小心。”
“諾,大將軍。”
趙勝拱手應諾,轉頭對鄭鐸吩咐道,
“軍卒認識高信的不多,你這就多安排些王宮扈從帶上軍卒分頭搜尋。另外高信若是想逃出邯鄲必然會……鄭鐸,你親自帶人出南門搜尋。”
“諾!”
鄭鐸慌忙領諾而去。趙勝轉頭對蘇齊吩咐道:
“快帶上咱們的人跟我走,去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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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府外的人聲鼎沸,相府正廳之中卻是一派靜謐,淡淡的檀香氣味之中,李兌安安靜靜的坐在尊座幾後低頭入神的想著什麼,他面前的几上,相印、配飾寶劍一一陳列,正如他平日入朝之前沒有兩樣。而在一旁的座上,李疵卻已經滿臉都是淚了。
趙成當政之時,徐韓為是李兌府的常客,常來常往早已熟門熟路,不需人引領便進了正廳院落,站在廳門口看見李兌一派安詳的坐在那裡,不知怎麼的不覺慢下了腳步。
“李相邦……”
李兌緩緩的抬起